古青凡听着她这哆嗦的声音便知其中有隐情,不禁瞥了她一眼,声音温润异常:“你可知道什么?”
“公子,我们牙市的事情您可听说过?”
“嗯。”
那婆子心翼翼地瞥了四周一眼,凑在他不远的位置悄声解释:“那些人之所以被杀死,我们猜想和您口中的孩有关。”
瞧着古青凡皱起眉头,那婆子好似生怕他不相信忙忙解释:“我那日虽然不在跟前,可也听说众多孩中,那些人也只带走了那个叫石头的孩子。还希望公子能为我们主持公道,为我牙市死去的人讨还一个清白。”
“那人体貌何如?”
“听活下来的人说,是一富贵人家的妇人。”
“妇人?”
古青凡脸色微讶,他可不知这世间的妇人居然有这般厉害,可以平白无故大开杀戒,这背后的人想必不是等闲之辈。
“是一二十多余的美妇人,听说他们带着人去寻了另一个孩子。可后来那些人再无返回,反而牙市所有涉事之人全部暴毙。”
“所以你们便怀疑她?”
“听说那妇人身边跟着的护卫都懂武功,而且他们还有强援……”
那婆子絮絮叨叨将幕晟宣到来的事情也七七八八说了一些,古青凡的手指蜷缩了起来,这到底是什么人敢明目张胆的在永平郡行凶?
回程途中古青凡时不时瞄着五两,然而五两好似看不到他的眸光一直低着头,只是那紧紧交叉在一起的手可以看得出他的紧张。
“五两,你那公子是何身份?”
瞧着他不言语,古青凡的声音更轻柔了一些:“或者你可以告诉我,你以前住在哪里?你家主子姓什么?”
然而让他无奈的是,从始至终五两就像是魔怔了一般再无言语,不管自己怎么诱惑他就是一声不吭,无奈下只得放弃。
夜幕,古青凡出现在郡守的书房。
“从那儿口中问不出什么来吗?”
古郡守对于这无头公案也颇为慎重,然而这些天终究一无所获,至于那消失孩童的身份更是一无所知。
却不料,这世间往往无巧不成书,自己儿子当日带回来的孩童居然成为了结症所在。
“年龄,防备之心甚重,得知他家公子平安之后便一言不发。”
对于这个聪慧的孩童,古青凡其实也颇为喜爱,可既然是唯一的线索他也只得朝着他顺藤摸瓜。
“等他放下戒心送他回去。”
既然问不出来那也只能让他主动说出来,孩子离家总归是想要回去的,到时候还怕找不到那些人的行踪?
“父亲,您说真的是那些人所为吗?会不会是巧合?”
“不至于,那牙市里面盘根错节,必然是外面势力动的手。而且衙役也来回禀,前些天确实有一些人在寻找一孩童。”
“我尽力而为。”
古青凡虽然觉得撬开五两的口需要一些时日,可这次的事情兹事体大他也只得应承下来,来永平郡一些时日他也清楚自家父亲的处境。
——这件凶杀案若是不破,这威信怕是会降低不少。
“原本齐王世子欲要见你,我给你推了,这两天你也躲着一些。”
皇城中的王储之争诡谲多变,这次的永平郡守之争更是各方争夺,然而最终为了平衡今上才选择了他们古家。
所以,这个时候站队很容易被当成人肉靶子。
“嗯。”
“幕首辅也未离去,虽然明面上说是为了永平郡的账目,可具体如何我们都不清楚。”
这些年永平郡祸匪为患,也不清楚这些人迟迟不肯离去到底为何,然而这不是他应当关心的事情。
他能做的只是尽量的平衡,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幕国公府和李妃终究沾亲带故,他们难道还会帮助齐王?”
“一表三千里,皇室之争向来白骨累累,那点亲故算得了什么?诡秘莫测的夺嫡之争,我们只得远观。”
承恩侯府是李妃的娘家,也是幕世子夫人的娘家,可这也紧紧如此。
今上的心思最为难猜,闻言他对皇后情比金坚,合该齐王一脉是嫡系,可这些年娇宠李妃又是因为什么?
古青凡回去时,他夫人抱着女儿雪槿遥遥而立,而不远处的五两拿着手中的栗子糕有一搭没一搭的咀嚼着,心情似乎有些不畅。
“父亲抱。”
相较远在京城的长子,他对于古雪槿可谓宠溺的紧,在他看来男儿需要顶门立户,一言一行代表着整个家族,可女郎不同,她们宠溺一些也没有多大的事情。
古雪槿将粉嘟嘟的手伸出去,咯咯直笑,一旁的妇人无奈瞥了他一眼:“你可悠着点,这没良心的心里面都没有她这个娘了。”
瞧着她吃味的姿态,古青凡笑着安抚了她两句便抱着女儿朝五两走去,然而还不等他说什么,五两已经急匆匆跑了出去。
独留下一家三口有些凌乱和愕然的神色。
翌日,幕晟宣在郡守府吃了宴席准备离去,却见不远处蹲着一个身影,他鬼使神差地走过去,那儿倏地抬眸望了过来。
两个人的眼眸便这样在空中不期而遇,五两微微一愣向后退了两步,却不想后脚跟踩到的石头,整个人跌倒在地。
他刚想说什么,一旁的古郡守疾步走过来:“首辅大人既然欲要离开永平郡,我等自当相送,刚才有事耽搁,还望您莫要见怪。”
“古大人言重了。”
他收回了准备拉起五两的动作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