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秋再一次坐下时,微蜷的手掌渗出不少的汗意,她知道这已经是王婆子最后的底线,若这还不是天养和五两,那么
她看向门口的眸光带上了隐晦的渴望,而王婆子瞧着那两锭纹银双眸放光,就在她走来走去忍不住要伸出手摸一摸,探一探那银锭足不足量时,只见谢晚秋倏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小石头。”
施天养耷拉着的脑袋倏地抬起来,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流:“呜呜呜娘亲呜呜呜小石头好疼。”
他说着顾不得身上的伤,哭的稀里哗啦闯进谢晚秋的怀里,而谢晚秋瞧着他手背的瘀伤,眼眸闪烁着冰凉。
“这是怎么一回儿事情?”
“娘亲,他们打小石头,还不给小石头吃饭呜呜呜五两五两也被他们扔出去了。娘亲,五两死了,被他们打死了。”
天养越哭越伤心,想到被扔出去喂狗的五两他哭的更厉害,谢晚秋听到五两出事胸口一阵憋闷。
一只手抚摸着他的后背安抚他,可双眼却刺向了那王婆子,而那王婆子也知道自己被诓了,这个人哪是来买奴仆的,明显是来寻子的。
“你别瞪我,他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买来的。”
她说完便让护院将天养从谢晚秋怀里扒拉下来,不管是不是她亲生儿子,这一百两纹银她是别想带走了,自己可有正儿八经的买卖文书。
然而那些护院还没有靠近,便被谢晚秋身边的几个壮汉拦了下来,那王婆子一瞧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另一个孩子呢?”
谢晚秋心里面这会儿乱糟糟的,只想那个孩子也平安无事,可听天养断断续续的话,五两显然凶多吉少了。
“我这里开的是牙市,不是善堂,那孩子身体有疾,早已经入土为安了!而且这小子,可是我们正经办理过文书的奴仆,可不是你想带走便能带走的。”
王婆子说话的时候还不忘瞄了一眼案几上的白银,那黄白之物若是不能留下,她不介意让他们见识一下自己的能耐。
“你想怎么着?”
谢晚秋唇角轻勾问了一句,不管是什么人可以说都是那欺善怕恶的主。自己对付不了虎跳崖那变态公子,还整治不了一个牙婆了?
祖母给她安排的护卫可不是摆设。
“这银子放下,人你带走。”
王婆子在这道上混日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什么浑人没有见过?以前被人追上门也是常事,然而她这龙潭虎穴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相安无事度过的。
“那个孩子呢?告诉我他在哪里,我就将这银子放在你这里。”
“早被野狗叼了,那个人你别想找了。”
她说着便要扑向那百两纹银,然而却被谢晚秋一把抓住了手腕:“这似乎不符合规矩,你私自贩买我儿的事情,我们还未了结,那个被你们扔出去的孩子,至今还未找到。”
“我们牙市人口买卖都是通过正常渠道进行的,你想怎么样?”
王婆子声音极轻,看向谢晚秋的眼眸充满了嘲讽,而谢晚秋握紧天养肉呼呼的小手不紧不慢地瞥向王婆子。
“郡守府的大门,我还是能找到的。”
永平郡最大的地方官便是此地的郡守,这人口买卖之地他们应当也在管辖之内,她就是想知道这所谓的正常渠道,有多么的规范。
王婆子神色一顿,似笑非笑地看向谢晚秋,好似她说了多么可笑的话一般:“你威胁我?你可知道在永平的地界,还没有人敢拿郡守府要挟我。”
“万事总有例外。”
谢晚秋也不欲和她多纠缠,既然她现在不肯说出五两所在,那么到了郡守府不管她多么长的獠牙也得收起来。
然而她还没有跨出几步,牙市里面的护院已经一个个都围了上来,想要突围出去似乎相当的困难。
“外乡人,你既然自找死路那就怨不得我了。”
王婆子话音刚落,那护卫一窝蜂地往谢晚秋身边涌,好在谢家的护卫都是经过高强度的训练,将母子二人牢牢保护在其中。
就在两拨人相互打斗的时候,幕晟宣忽然带着人走了进来,那气势如虹的姿态令王婆子众人微微一惊。
“你们是何人?”
幕晟宣没有搭理那王婆子,反而看向了谢晚秋以及她怀中的小儿,瞧着他紧紧戳在谢晚秋怀里的姿态,眉宇稍稍一紧。
“幕戌,将人扭送永平郡府。”
“诺。”
谢晚秋抿了抿唇角,她总觉得自己和幕晟宣的偶遇来的太过巧合,然而若说他跟踪自己又显得太过矫情。
堂堂一国首辅,扛鼎之人,怎么会跟踪自己这种小人物?
瞧着牙市的护院和王婆子被制服,她收回自己的思绪,手指指向了王婆子:“幕世子,我还有事要问这个人,不知可否给我一些时间?”
“好。”
他整暇以待地坐在一侧,只是那眼眸若有若无地从施天养身上撇过,平心而论,这个孩子的相貌和晚晚甚是相似。
若说他和晚晚没有关系,恐怕他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可真是自己的孩子吗?
“我想问你,另一个孩子呢?”
“我我不知道,当初命人将其扔去荒郊野外,这么些天过去”
白浪费了她的银两,一声不响地死去她自然没有好脸色,所以让人草草扔在荒郊野外,指不定这会儿已经被野狗啃食了。
瞧着她说话极其不自然的神态,谢晚秋的手指紧紧蜷缩在一起,她感觉到自己的心扑通扑通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