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唇角带着嘲讽,若是谢家几个子弟确实是那良才美将,她就算拉下这张老脸,也会给他们铺一条路出来。
然而她知道谢家的人不是。
况且,只要今上还在位,谢家永远也别想着翻身。
所谓的牺牲,所谓的舍取不过是笑话罢了。
长公主训斥戴氏原本小辈们并不知道,然而谢晚莹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又哭又闹跑到长公主的院落便是一阵嚎哭。
“祖母,我父亲虽然已经不在,可我怎么说也是您亲侄女,二婶居然……居然……”她说着已经溃不成声,而长公主的眉头也紧皱了起来。
她若是不来自己还能借机狠狠敲打戴氏一番,她这急匆匆跑进来,难道自己能在一个小辈前丢了戴氏的面子?
“谁让你进来的?”
长公主说话的时候,声音里面无形带了冷厉,可谢晚莹此时担心自己的姻缘,哪还顾得上去领会这其中的含义?
“祖母,求您给孙女儿做主,下人们说……说孙女儿的庚帖已经换了……这还让孙女儿有活路吗?”
“好了,此事我自有定夺,你先下去。”
谢晚莹被长公主怒斥后心又不甘却又无法,起身出了门,只是她并未出院落,反而去了谢晚秋的房间。
谢晚秋和长公主住一个院子,主屋里面发生的事情她自然听得几分,瞧着兴冲冲跑进来敲门的人,她无奈地叹息了一口。
她刚将门打开,谢晚莹便是虎虎示威:“长姐,我将你当我的亲人,不得已才求到你身上,可你给我办的事情……”
谢晚秋的脸色也不好,谢晚莹一说她便请祖母着手调查,可谁想到二婶早已经换了庚帖,她就算再快的动作也无济于事。
“你来和我说的时候,庚帖已经被换了。”
谢晚秋一声淡语令谢晚莹的脸色哗变,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她没有毁在嫡母手里,当是要毁到婶娘手里面了。
“好了,这件事情祖母既然已经插手,必然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别哭哭啼啼惹她不高兴。”
“这件事情若是真的被定下来,我还不如找一根绳子吊死在谢家宗祠,也免得落了谢家先祖的威名。”
“好了,这样的话在我跟前说一说便也罢了,若是让别人听到,你还是准备嫁衣吧!”祖母一辈子最烦的便是被人要挟,她还真是一个犯事的主。
谢晚莹自小便有些畏惧谢晚秋,被她这么一喊,脸上的眼泪也少了一些,只是那憋着的唇角可以看得出她心情不佳。
“你先回去,这个时候你不好好在院子里面待着,进来干什么?”
原本祖母那棍子怕是得多打几下,可被她这么一闯硬生生地破坏了。
“是二姐姐说我的婚事定下了,祖母这边正闹腾着,我便过来了。”
谢晚莹也不是一个傻得,刚才是因为太急所以没有理清前因后果,可如今前思后想,二姐姐为何要知会她?
“谢晚兰?”
谢晚秋的薄唇紧紧抿了起来,对于二婶家的这对双胞胎,她也有一定的了解,一个心思深沉,一个看着天真无邪。
“你怕是被人当筏子了,日后做事情前思后想,别顾头不顾腚的。”这话虽然有些糙,可理却通透。
“嗯。”
等谢晚莹沉着脸离开,戴氏也被长公主惩罚去跪祠堂了。而谢晚秋过去的时候,只见长公主握着手中的庚帖久久发呆。
“祖母?”
长公主听到谢晚秋的声音,将手中的庚帖放在一边,然后叹了一口气,那幽深的眼眸带着几分挣扎:“我没有想到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戴氏以为事情尘埃落定,长公主为了谢家也会站在她这边,毕竟一个庶女指不定可以换来一个家族的兴盛。
可惜她终究高估了谢家在长公主心里面的位置,她平日不管这些碎屑的事情只是因为觉得这谢家她迟早会交到二房手里面。
却不料这黑心肝的居然还肖想着老大媳妇留下的东西,简直让人忍无可忍。
“双拳难敌四手,这大宅子哪天没有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
谢晚秋虽然惊愕与戴氏麻溜地动作,可想到谢晚兰不日成婚的事情便也释然了,她这么做恐怕还真是想给谢晚兰在夫家加筹码。
“你父亲留下你们三个,我自问做不到一视同仁,却也不会置之不理,谁料想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这么多年兢兢业业,为的不就是这最后的血脉?
若是这最后的血脉断绝,那么她这么多年的忍辱负重,这么些年的牺牲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件事情虽然是你二婶惹下的,可却不是你二婶能解决的。”
礼部侍郎可不是谁想拿捏就能拿捏住的,到时候他手里面只要有这庚帖,谢家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祖母的意思?”
“我想去见幕晟宣。”
她刚才也前思后想了几个人,可那些人恐怕没有办法做到兵不血刃便解决问题,到时候若是闹得满城沸沸扬扬。
吃亏的还是晚莹。
“祖母身份尊贵,亲自去见他是不是……”
再怎么说长公主也是皇室嫡脉,若是比起尊贵恐怕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长公主,可当初那一场动乱,毁掉了她所有的尊贵。
如今外家仅存的几个后辈,也被关在极北之地,终生不得录用,至于她的亲弟,当了几年皇帝的先皇,则被今上斩于乔家宗祠。
“晚晚,人这一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