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她眼眸中的希冀和那小心翼翼的问话,成王嗤之以鼻,当初父皇做局就是为了要了他的命,焉能让其逃脱了去?
一句反问,让顾萱萱有劲使不上,或许她潜意识里面不愿意提起这些事情,甚至也不愿意和谢青焌有关的人说道贺家的事情。
否则当初明知道谢晚秋和幕晟宣的关系,却为何不求她帮忙呢?正是因为太重视,所以才不愿意将自己的不堪展现出去,纵使是他亲人面前。
成王也算说话算话,和她聊了两句便任其离开,然而他质问的话语言犹在耳,她又如何能心平气和地去幕国公府看望天养呢?
她不是没有想过这孩子可能是谢晚秋的,外甥像舅古来有之,可她私心里更希望那个孩子是自己和谢青焌的,因为那样她会觉得心是活的。
“你别自欺欺人了,就算他活着你觉得他会原谅你吗?”
成王打小便不是一个吃亏的主,他或许不是很喜欢顾萱萱,可当初的事情他却能挂怀一辈子——他就是这般记仇。
既然当年她让自己不好过,那么而今他又何须仁慈?那一声声质问就像是恶鬼一般,拷问着顾萱萱的灵魂。
顾萱萱回去便将自己锁到了房子里,身边的丫鬟侍女都无法让其将门打开。顾清恒一脸肃容走过来的时候,几个丫鬟正凑在一起商量着什么。
“你们在干什么?”
“表少爷。”
几个丫鬟忙忙行礼,表少爷一直由二夫人照看,而且额他身份又特殊,在贺府也算是独得一份恩宠,所以贺府的丫鬟们对他甚是敬重。
“姑母还不开门?”
“是。”
“你们下去吧!”
他来的路上已经打听了一些消息,然而姑母带去的是她心腹的丫鬟,自己软硬兼施愣是没有问出一点蛛丝马迹,这也更让他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姑母,我是恒儿。”
他等人下去之后,托着自己手中的托盘连连叫唤了几声都没有等到里屋顾萱萱的回声,约莫在门口矗立了有一炷香的时间,门‘咯吱’一声响被打了开来。
“姑母……”
瞧着她惨白的容色顾清恒一惊,他记事起姑母是一个坚强的性子,很少见到她这般痛苦的模样,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没事,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儿。”
“我……”顾清恒担心她出事,可瞧着她那坚定的眼神,最终轻声应了一个字,“好。”
都说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顾萱萱处于痛苦的回忆中时,今上的旨意也抵达了齐王府,当那圣旨进入齐王府的那一刻。
——乔言尔远嫁北疆的事情,已经成为了无法改变的事情。
成王听闻这一消息的时候赶着趟进了宫廷,和顾萱萱叙话之后的不愉与无奈已经被他牢牢抛在了耳后。
李妃的宫殿,齐王和平王相对而坐,至于一旁的珑玉公主虽然在侧却有些心不在焉,而几人也不指望她能出谋划策。
“母妃,齐王府的郡主若是嫁给金七戾,那么我们的优势便会荡然无存。”他这些年驻守北疆诸地,自然知晓羌族对大赢的影响力,也知晓金七戾对羌族的影响力。
他好不容易动用了诸多关系,将金七戾和大赢皇室绑在一条绳上,可这果实却被齐王府摘取,这如何不令他意难平?
“我何尝不明白?可我们这一派没有合适的人选,而你父皇又不放心宗族的其他人,也唯有乔言尔可以。”
说是从宗亲里面选择,然而金七戾这个人太过重要,一般的宗亲女他如何能放心?别到了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
——虽然说金七戾有结盟的愿望,可不到最后一步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那难道就让齐王摘了这好处?”
成王自幼独得圣宠,这口气自然咽不下去,然而他却也不是一个莽撞的人,自然知晓帝王金口玉言,断无更改的可能。
“事情不到最后一步谁也不确定会发生什么。就算这一次齐王府得了头筹又如何?东宫储君的位置难道会落在他齐王身上?”
瞧着儿子微微发亮的眼眸,李妃轻笑了一声:“你只要记得,你父皇的旨意你万万不能违背,他就是天。”
李妃看向成王的时候充满了认真之色,她在后宫能稳居中宫之下,甚至隐隐和中宫争高低,不单单是因为容颜,更多的则是她这份识趣。
帝王的爱就像是雷霆雨露,来的快去的也快,当年那份热枕早已经遗落在岁月长河里,他们如今能够这般维系,也不过是因为自己识相罢了。
“儿明白。”
成王虽然自傲却也不是那刚愎自用之辈,他这些年之所以能成长的这么快和李妃不无关系,所以对于她的说辞他甚是肯定。
“我希望你不单单是明白,更是记在心里面,这大赢的天下只要还是你父皇主政,那么他便是天。”
自家养的儿子性情如何她焉能不知?他这儿子从小恃才傲物,将一切都不放在眼中,以前还对他父皇有些怯劲,可这次回来她发现他这股怯劲在不断地消失。
今上喜欢的是听话乖巧又有才的儿子,可不是一条不知管束的烈马。她这些年让他游走北疆,是希望他能组建自己的势力,磨一磨他的性子,而不是让他狂妄自大。
“……”
这看似关心实则敲打的话语令成王微微一滞,好半天才轻轻点头,耷拉着的眼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妃知道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