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公有些不明所以,龙椅上的主子不应该思考这件事情所造成的后果吗?他现如今,居然老神在在地感慨谢家人家资的问题。
这波思路着实让人有些惊叹。
龙椅上的帝王摸了摸自己的手指,将手中的案牍放置在一边,神情含笑“既然未来这些东西都是朕的,那么朕早一点帮忙打理也不是多大的事情。”
或许是上了年纪他有些精神不济,没说几句话便打起了哈欠,若不是那一双眼睛太过明亮,身边侍候的人都以为他要睡过去。
“陛下高明。”
那公公在他身边服侍多年,这般说辞焉能看不出他心中的想法,这谢家就像是一根刺卡在帝王的喉咙,他终究是要将其铲除。
“邓一谦居然替她出头了。”
老皇帝想着邓一谦临行之前办的事情不禁皱了一下眉头,对这个年轻人他是相当看好的,然而他貌似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英雄难过美人关,邓大人怕也不外如是。”
那个人既然和宫中的皇后娘娘长得一般,想来必然也美艳无比。当年陛下都没有踏破情关,更换伦邓大人了。
“人不fēng_liú枉少年,不是多大的事情,最重要的是能将这心收回来。”
帝王的眼眸里面瞧不出喜怒,而那公公也不敢再多言,只是一个劲低着头,只有帝王感叹问话的时候他才轻声应两句。
“皇后那边最近可好?”
“皇后娘娘最近食欲不是很好,听说御膳房那边已经被惩罚了好几次。”
他入宫多年,作为帝王的亲信自然和这些后宫的贵人免不得打交道,然而之所以屹立不倒也正是因为他从来不站队。
——在帝王面前,他向来只说自己看到的。
“既然发现了蛛丝马迹,岂能有食欲?最近恶梦怕是少了吧!”
“是。”
皇后娘娘当初亲摔死了那孩子,这些年时不时被恶梦缠身的事情他也知晓几分,而今既然知晓了当年的情形,怕是那负罪感会减弱不少。
“今晚摆驾她那里吧!”
“诺。”
帝王说完又开始继续御笔亲笔,唇角不禁轻轻扯了一下。世人都言他对皇后情深意重,其实她确实是他心里面抹不去的明月。
可这弯明月,当初不顾自己的情谊将他狠狠抛弃。
若不是她进宫成为自己兄长的皇后,若不是她脸上每每洋溢的笑容,他或许不会存了反叛的心思。
毕竟皇兄和长姐对自己是真的好。
——皇兄爱错了人,他也爱错了!
那个女人的心是冷的,她不会去爱任何一个人,在她的心里面她才是最重要的。就像当年,她得知大势已去毫无负担地出卖皇兄,好不愧疚地摔死亲子。
虽然那个孩子是别人的孩子,可当时的她并不知情。
帝王的气息越来越阴沉,一旁侍候的内侍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瞧着他没有言语不断散发着阴沉之气,忙忙将自己的头戳在胸前。
陛下已经有多少年不会这般喜怒不形于色了,也不知道谁招惹了他。
幕晟宣派出去的人无功而返,他手中上好的青瓷花盏被他一掌捏碎,走过去狠狠踢了黑衣人几脚:“所以,你们这些天是被人绑起来了?”
“是。”
那领头的黑衣人赫然是幕晟宣派出去监视并保护谢晚秋的人手,只是他们此时鼻青脸肿像是被人凌虐了一般。
再加上幕晟宣那不收力道的一脚,那黑衣人觉得自己身子都快要散架了。可瞧着幕晟宣那气势汹汹的模样,最终不敢多吱一声。
“知道是什么人动的手吗?”
幕晟宣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前往北疆设伏的人已经传讯回来,晚晚的车队并没有前去北疆,也就是说她再一次这般凭空消失了。
——他自诩算计了众人,却不料最终被人反算计了。
“属下不知。”
他的话音刚落,幕晟宣一脚又踢了出去,这一次直接将人踢飞出去,可见前一脚他还是收拢了力道。
“你们是我千辛万苦训练出来的人,居然这般搪塞于我?”
这般无能的人已经踩了他的底线,动了真火,别人揍得鼻青脸肿居然连敌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简直就是饭桶。
几人被幕晟宣偌大的气场教训的和龟孙子一般,却也不敢流露出丁点的不满,只是一个劲低着头表示自己的无能。
一旁的无涯有些看不下去了,不由得打了一个哈欠:“你这会儿生气也于事无补,敲他们闷棍的人极有可能是当年皇室中的影卫。”
“不可能,皇室那些消失的影卫不在长公主的手里。”
若是那些人存在,长公主焉会这般忍辱负重?就算是永无止境的刺杀,恐怕现如今的皇室中人也存活不了几人。
况且,不管是谢国公的死还是谢青焌的死,对长公主来说都是致命一击,当初晚晚的事情更是隐藏风险。
皇室中隐藏的暗卫若是真的落在长公主的手里面,她还会等这么多年?答案是不可能的,所以这敲闷棍的人一定不是长公主的人。
“那是谁?”
无涯挑起了眉宇,除了长公主又这个动机,旁的人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们所图又是什么?怎么瞧着都有些不对劲。
“不知道。”
幕晟宣脸色也铁青一片,这次的事情已经打破了他给出的预估,最重要的是这几个蠢货居然一点线索都没有。
“那你接下来准备如何?”
谢晚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