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王闾丘渐在瑞香宫里,不仅出言驱赶王后周致,而且,他还特别用了“王妹”和“体己话”这样的词,不过是为了刻意强调他和天怜公主的血缘和亲近关系,话里话外,都在暗示王后周致,你不过是一个姓周的外人,我和长公主,我们都是姓闾丘,我和她是亲兄妹,我们才是一家人。
默王闾丘渐如此失礼,让一旁坐着的天怜公主也感到局促不安,她正想说什么,王后周致已经站起身来,她朝天怜公主和默王闾丘渐各自点了点头,又朝厅里站着的宫女们挥了挥手,一众人就跟在王后周致身后离开了小偏厅,走在最后的是宫女,还带上了门。
于是,小偏厅里,只剩下默王闾丘渐和天怜公主闾丘倾珞兄妹二人。
现在的小偏厅十分安静,天怜公主没有说话,她静静地坐着,看着默王,等这个二哥开口。
默王闾丘渐终于说话了:“倾珞,其实,我这番话,当着周致的面说,也无妨,我只是怕你为难而已。”
天怜公主面带疑惑看着默王,不明白他的意思。
默王闾丘渐接着说:“倾珞,你知道的,我一直相信父王和你三个王兄是闾丘羽害死的,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据我所知,王机处当年曾对此事展开过调查,并且应该确实查到了什么,才会令他们突然消失,并且从此失了联系。王机处的那份调查报告,也没能传回宫里,或者,那份报告也可能曾经传回过宫里,只是世人无缘得见。”
“二哥,”天怜公主打断了默王闾丘渐的话,“我知道你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尤其怀疑是五哥所为。这份报告如果真是传回过宫里,五哥没理由会隐瞒,因为王机处查处此事,本也是五哥哥的命令,有什么理由调查结束,得到报告了,他反而要隐瞒报告呢?”
默王闾丘渐冷笑一声道:“有一个词叫‘故作姿态’,你没听说过吗?闾丘羽本是老五,却得以登基为王,迫于舆论压力,才不得不启动王机处调查此案,他不过是做个样子给世人看罢了。
“但王机处做事,却从来不会隐瞒,更不会造假,只要是他们查到的东西,就会毫无保留的作出报告。闾丘羽生怕他残害父兄的恶行被昭之天下,于是再令人劫杀王机处,隐瞒报告,造成王机处失联、报告未传回的假象,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然,王机处为什么会突然毁了与我闾丘祖上的约定,不再与我闾丘家联系?这件事一定事出有因,而且,就是因为调查父王和几位王兄的死因而起。”
“二哥,你想让我做什么?”天怜公主问。
“二哥想你能够重启王机处,调查当年父王及几位王兄的死因,同时也调查一下王机处当年究竟查出了什么,又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突然与我们失联的?我相信王机处一定还有活口,只是碍于某种危险,不愿再和我们闾丘家联系而已。”
天人公主沉吟不语。
默王闾丘渐又说:“倾珞,其实,这就是我做王想实现的最大心愿。你知道的,王机处虽然与我闾丘家祖上有约,但只有王上才能调动启用他们,他们也只效忠于我闾丘家的王。死去的几位王兄,他们是我的兄弟,也是你的兄弟,虽然,你对他们毫无印象,甚至没有来得及和他们正式见上一面,但是,他们都是你的王兄,如果他们活着,也会和你五哥一样,对你爱护有加。他们的死,我已无力查明,而你,即将为王,你有权利重启王机处为几位王兄讨个说法,还他们一个公道。”
“好吧,二哥,我答应你,重启王机处调查此事。”天怜公主终于点头道。
默王闾丘渐忽然起身,单膝跪在天怜公主面前:“倾珞,二哥替父王还有几位王兄谢谢你!”
“二哥快起来。”天怜公主赶紧起身相扶。
默王闾丘渐又道:“明天的登基大典,二哥就不参加了。在此,臣默王闾丘渐先祝吾王登基顺利,福寿无疆。”
默王闾丘渐说完,霍然起身,转身大步而出。
默王离去很久了,天怜公主依旧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小偏厅里出神,直到有宫女进来打断她。
关于这一场谈话,天怜公主想,如果王嫂周致问起,她还是要如实相告的。只是,王嫂周致始终没有问过天怜公主,在她登基大典的前一晚,在瑞香宫的小偏厅里,默王闾丘渐屏退所有人后,究竟和天怜公主说了些什么?
元月初一上午,天空晴朗无云,碧空千里,竟是难得的好天气。整个会颖一片喜气,人人都知道,今天是新王天怜公主的登基大典。王宫内外,张灯结彩,彩带飘扬,金幡招展。正门前的广场上,搭建起一座高高的观礼台,礼台红毯铺地,四角扯起红绸,礼台正中央缀着一朵红绸编成的牡丹花,整个观礼台可容百十人在座。
萧凡是第一个登上观礼台的,他极为兴奋。这一次观礼机会,于他来说,实在是来之不易,他用一场感冒发烧、一次肿成粽子一样的崴脚才拖延到。陆然、莫荣辉两位雪国使臣,也为能赶上翼国新王的登基大典而暗自开心。只可惜他们没有上观礼台的机会,于是缠着萧凡,哀求他设法多弄两个观礼台上的位子给他们,哪怕是靠边靠后的也没关系。萧凡果然给他们弄到了两个后面的位子,二人激动不已,俟观礼台上人多之后,才敢悄悄上台,将自己混迹在受邀观礼的别国的使节及翼国王公贵族之中。
观礼台上,王后周致、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