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n市第一监狱走出来的那一瞬间，几个人都心事重重。
外面的雨依旧滂沱着，浅陌从一旁的休息室走了出来，看起来心情并不是很美丽。
“你们究竟去干嘛了，诶，那个黄毛呢？”浅陌发现一直跟着高宁的那个黄毛不见了。
肖灵挥了挥手，说道：“他有事先回去了，你别问了。”
“总是这样，有什么不愿意说的就叫我别问，”浅陌气嘟嘟的，“算了算了，不过你回去得跟我好好解释今天的事情，不然老娘一定不会放过你。”
说完，浅陌便从一旁狱警的手上接过伞，冲进了雨幕之中。
高宁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烟，很普通的黄鹤楼，递给肖灵一支。
肖灵不抽烟，但是想想，还是接了过来，然后凑过头，让高宁把自己手里的香烟点燃。
这时候白如是不高兴了：“我呢，我还在呢，就这么没有人权？”
高宁冷冷的看了白如是一眼，说道：“学生，好好读书，抽什么烟。”
好的吧，这很高宁。
肖灵抽了一口，但是并没有让烟气进入自己的肺里，他知道那样自己一定会咳嗽起来，所以只是让浓浓的烟气在口腔里不停地盘旋。
尽管如此，他那颗浮躁的心依旧是逐渐静了下来。
“软件的事，还是不告诉她的好。”高宁吐出的烟气迷蒙了他的视线。
“我知道，”肖灵把口中的烟吐了出来，然后看着它不停地上升，而后消散，“这次多亏了你，不然我们就走不出来了。”
如果不是高宁关键时刻用出自己的亡者祭品，那么白如是和肖灵很可能就已经死了。
高宁沉默了一小会，并没有作答，而是转移了话题：“成为了鬼差之后，你要面临的困境将比我难得多。”
“嗯，”肖灵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福是祸，走一步算一步吧。”
“有时候，只有能够预见，才能有所保障。”高宁并没有多说，他遇见过鬼差，鬼差的能力的确是凡人所不能想象的。
但是，鬼差身上所肩负的责任也是不可想象的，对于一个软件拥有者来说，成为鬼差，就意味着他所面临的的危险将成倍增加。
不过，当时那个场合，的确是无法拒绝啊。
而且当他们回到现实世界中的时候，监狱里面的万三已经成为了植物人，一个没有灵魂的植物人，至于那个黄毛，烟消云散了，就像没出现过一样，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肖灵叹了一口气，把手上最后一截给抽完，然后把烟蒂丢在地上。
燃着火星的烟蒂一触碰到地上的水，便“呲”的一声熄灭，在空中扬起冉冉青烟。
“吱”一辆红色的现代停在了他们面前，浅陌摇下了一点车窗，在里面吼道：“快上车！”
好气啊，但就算是好气，也要接这两个逗比回家，这就更气了。
肖灵讪讪的笑了一下，然后转过头，对着高宁说：“我先回去了，我想，以后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
“会的。”高宁伸出了手，如同第一次见面一般，肖灵笑了笑，握上去。
“但愿下次的时候，我们不必这么亡命。”说完，肖灵打开了车门，冒着大雨钻进了车里面，而白如是也是和高宁握了一下手，什么都没说，上车，关门。
雨很大，大到差点要把窗户给遮住。
在车里，肖灵看见高宁又抽出了一根烟。
吸烟有害健康，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健康本就是一种奢望，还能再活几天都是未知数，想要抽烟，那就抽吧。
红色的现代缓缓地驶出了监狱的范围，飞驰在高速上。
“以后别来这种地方了，听说监狱，晦气得很。”浅陌一边开着车，一边通过后视镜看着后座上的两人。
“嗯。”肖灵魂不守舍的看着窗外，下意识的答应了下来。
他在想关于万三的事，在想万三与小翠之间的爱情。
万三到了最后，心里还是爱着小翠的，所以他并没有折磨对方的灵魂，而是干脆简单的捏爆了。相反，对于那个无脸鬼魂，万三何止是恨之入骨。
而造成这一切的真凶，何尝又不是万三与小翠之间的爱情。
爱情是个修罗场，让人迷醉让人狂。
“你在想什么呢老板，看你怪伤心的样子，是不是想起前女友了？”白如是在一边贱兮兮的凑过来。
浅陌偷偷地看着后视镜。
“没有，”肖灵说道，然后扭动了一下身子，找了安稳的姿势靠着，“白如是，你想谈恋爱吗？”
“啊哈？”白如是吓了一跳，然后疯狂地摇着头，“不不不，不了，我觉得自己一个人挺好的。”
“我也是这么觉得，”肖灵舒了一口气，然后闻见了自己口腔里面的烟味，“不过，如果有机会，还是好好把握吧。”
这时候浅陌插了进来，说道：“诶，你该不会真的是想起珞珞了吧。”
珞珞，是肖灵的前女友，浅陌知道，但是没见过。
肖灵摇了摇头，然后沉默了下来。
他的确没想起珞珞，因为很久了，两人断了联系很久了，从分手以后，就没有再说过哪怕一句话。
而事实证明，有很多事情，的确是能随着岁月消散的。
只不过在万三身上，最让肖灵所在意的，还是医院，那个血色医院。在现实世界的时候，万三就说过自己是从那里面出来的，而在那栋二十层楼里，万三也说过他的女友亲手把他送进了医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