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咚”
随着一个声音响起, 顾云浩立即睁开双目。
只见他们书院的匾额, 却是已经摔到了地上。
那匾额本就挂了多年, 又历经风雨, 虽然外观看着完好无整, 但实际上并不牢实。
自高处摔了下来,匾额随即便断成了两截。
“混账”
看着地上断了的匾额,顾云浩直直看着那位官员, 神色阴冷幽暗至极。
不知为何, 看着这样的顾云浩,那官员亦是背脊一凉, 眼中划过一丝慌张, 但又极地掩饰了过去。
“咳,你二人怎么不拿稳一。”
那六品官员好似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便出言责怪两个摘匾的官兵。
“大人,实在是那匾额太重,小人手上没注意”
而此刻, 一直默默不言的季航亦是过了神来,当下也是奋力挣脱了官兵的辖制, 直接向那官员扑过去“可恶今天老子跟你拼了”
“不可对大人无礼。”
见季航欺身向那官员扑去,众官兵忙急急上前去拉扯阻止。
顾云浩眼尖,当下便见着一个官兵拿刀鞘去勒季航的脖子,也是用尽全力挣脱了辖制他的那位官兵, 直直上前去帮季航, 一面怒骂道“去你娘的, 居然还下黑手”
这时,学子们都是极地反应过来,全部开始奋力反抗。
“你们这些孬货放开我学兄”
“不许动我学兄”
“他妈的,老子咬死你个杂碎”
虽说他们年岁都不大,但此刻已经是被逼急了眼,当下皆是一面怒骂,一面各种拳头巴掌,手脚牙并用的向那些官兵身上招呼。
官兵们似乎也没想到这些学子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一时不慎,倒是真的被挣脱了好几个。
“枉你们还是读书人,如此不懂规矩,还与人大打出手,简直有辱斯文”
那六品官此刻被官兵们护卫在身后,理了理衣冠,一脸怒色地道。
他刚前没有想到季航会突然扑向他,一时慌忙之下,也是吃了亏,挨了一拳,衣裳官帽也被季航扯得有些凌乱。
当着这么些人,突然被人这般对待,他面上也有些挂不住了。
但季航乃是季阁老的孙子,他心知自己的斤两,即便现下对立,也是是不很敢得罪于他,因而便将一腔的怒火往顾云浩等寻常学子身上发,直接怒声质喝道。
“跟你们还需讲什么斯文不斯文”
学子们显然对那官员的话不屑一顾,纷纷出言道“打他们这群杂碎。”
不得不说,读书人也大都颇有气性,加上本朝又允准读书人议政,所以不论是在朝的文官,抑或是这些儒生士子们,气急之下,都是敢拼敢上的。
虽说这些文人力气拳头不如武官,甚至连寻常壮实的民夫都是不如,但这也不丝毫不影响文人们的暴脾气。
若是惹急了,这些文人还真是敢舍得一身剐,去怼天怼地怼万物。
加之此事实属是如刀一般扎在了这些学子的心口,学子们当然不管不顾起来,哪里还会与那人多言其他,直接撸着袖子就上。
那六品官员显然没有想到这些学生们会这样,当下是怒气往上冒,随即便招呼身边的玄甲兵,道“这些书生阻拦公务,且聚众闹事,也不必顾及那么许多了,全都押解起来。”
听了这话,那些官兵们果真下手重了几分,没过多久便重将一众学子辖制住了。
“带走。”
那官员摆了摆手,冷冷一哼,说道。
“你敢”
季航急红了眼,当下对着那人怒喝。
“季公子放心,此事本官自有分寸,不至于为难你这些同窗。”那官员看着季航,挑眉一笑,说道“只是季公子到底不同,本官亦是不会为难于你。”
说到这里,那官员又转首吩咐身后的玄甲兵,道“将这位季公子押送城东季府,其余人全部给我带走。”
闻言,季航心中暗叫不好。
刚才他与那礼部官员相争,若是此刻由着他将顾云浩等人带走,虽是不至于让众学子有性命之忧,但必然是会遭些罪的。
“我不去,我要与同窗们一起。”当下,季航便道。
“哼,这可由不得季公子了。”
那人冷声说道,一面就示意官兵们准备押人。
“哎哟,魏大人,你还真是在此处啊。”
这时,突然一个声音响起,众人寻声看去,却见山阶有一人急急上来,对着那位六品官员笑道。
只见这人一身月白长衫,面容带着几分圆滑之态,不是董睿是何人。
“原来是董师爷,怎么也会来此处”
那魏大人淡淡地说了一句。
他乃是礼部六品官员,又怎会把董睿一个小小师爷放在眼里。
不过他来淮安之时,前去拜谒了江程云,知晓此人乃是江程云心腹,又想到江程云身后的右相孙惟德,方才客气几分。
“倒是没什么大事,不过受我家东翁之令,带一句话给魏大人。”
董睿先是看了一眼被押着的顾云浩及众位学子,眼中划过一丝不忍之色,随后极地笑着与那魏大人道。
“哦不知江大人有何指教莫不是也想拦着不许查封书院,让下官为难罢”
魏大人目色一紧,面带试探地说了一句,而后又道“这可是徐景徐侍郎的令,即便江大人有异议,也当呈报奏章,待朝中内阁裁议决断之后,方才来说道此事吧。”
“魏大人误会了,我家东翁并不敢僭越插手礼部之事,只是心疼我淮安府的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