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郑铭在此,还请吕翔将军出来一叙可好?”郑铭往昔与吕翔算是有些旧交情,自是清楚吕翔并不是个意志坚强之人,在他看来,己方十数万大军压境之下,吕翔应是早被吓破了胆了的,根本不足为惧,正是有此想法,在接到蹋顿的命令之后,郑铭
蛮不在乎地便策马直抵城下,一派豪气十足状地冲着城头便咋呼了一嗓子。
“何人在下头喧哗?”郑铭可是幽州军所通缉榜单上名列前茅的主儿,他这么一进抵城下,吕翔的眼珠子登时便亮了起来,只见其紧着向两名神箭手打了个暗号之后,这才施施然地从城碟处探出了头来,打着官腔地吭哧了一声
。
“吕兄,许久不见了,别来无恙否?”
吕翔这等装腔作势的样子明显就是心虚之表现,郑铭自是更不将其放在心上,于寒暄之际,自也就显得格外的随意。
“嘿,郑铭,尔这汉奸还敢来此,当真好胆,来啊,给老子射死他!”
郑铭明显是太自以为是了些,殊不知吕翔之所以装腔作势,只是为了让两名神箭手就位而已,而今一切皆已准备就绪,吕翔又哪会跟郑铭客气的,只见其脸色一版,便已是厉声断喝了一嗓子。
“嗖、嗖!”随着郑铭一声令下,两名幽州军神箭手立马齐齐从城碟处探出了头来,毫不客气地瞄着郑铭便是一箭射将过去,可怜郑铭还在做着说降吕翔的美梦,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冷箭,连反应都来不及反应,咽喉以
及胸膛便已各中了一箭,连吭都没能吭出一声,便已一头栽落了马下。
“狗贼,欺我太甚,吹号,命令前军即刻攻城,先入此城者,财帛女子任取,全军三日不封刀!”见得郑铭伏法,城头上的守军将士们顿时便全都欢呼了起来,声如雷震间,蹋顿的脸色瞬间便黑如锅底一般,羞恼之下,根本不管己方兵马皆疲这一事实,怒火中烧地便下达了强攻之令,为此更是开出了
个惊天之赏格。
“呼嗬,呼嗬,呼嗬”重赏之下向来不缺勇夫,更遑论乌恒人生于苦寒之地,本就都是彪悍之辈,士气大振之下,竟是毫不犹豫地便投入了攻击,随着战号声震天狂响而起间,多达四千之数的乌恒骑兵率先开始了冲锋,一路直
抵城下,齐齐张弓搭箭,不断地将一拨又一拨的箭雨泼洒向城头,紧接着,又有三千下马骑兵扛着云梯向城墙处狂冲而去,至此,大战的序幕已是彻底拉开了!乌恒军的攻势很猛,尽管在攻城战术上乏善可陈,可架不住乌恒将士悍不惧死,哪怕战损再大,攻势也自不曾消停过,一浪高过一浪,不断地冲击着守军的防御,只可惜勇气这玩意儿并不是万能的,在守军明显有备的情况下,要想攻克坚城,光靠勇气却是远远不够的,血战从午前一直打到了申时末牌,乌恒军除了在城下丢下了近三千的尸体之外,就连城头都不曾登上过一次,也就只是靠着骑军的辅助攻
击,给幽州军造成了两百余的伤亡而已,到了末了,见实在难以拿下城头,蹋顿不得不悻悻然地下了收兵之令,大军迤逦后撤三里安营扎寨,以待公孙度所部前来汇合
“父亲。”李家集大营中的中军大帐中,一身便装的公孙度悠闲地躺着摇椅上,双目微闭地晃荡着,口中更是惬意地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显见心情相当之不错,纵使如此,匆匆行进了大帐的公孙康也依旧不敢有丝毫
的大意,只见其小心翼翼地凑到了其父的身旁,低低地轻唤了一声。
“嗯?”
哪怕听到了其子的招呼,公孙度也自不曾睁开眼,仅仅只是不置可否地从鼻孔里轻吭出了一声了事。
“父亲,蹋顿已是连着派出第四拨人前来催请了,要我军尽快赶去汇合,您看”
公孙度这等做派一出,公孙康在应对时,自不免便更谨慎了几分,甚至都不敢将话说完整。
“不必理会,嘿,那厮自以为了不得,那就让他多碰碰壁好了,明日午后再拔营启行,就这么定了。”尽管双方是结盟的关系,然则公孙度却并未真心将蹋顿当成盟友,而是将其视为假道伐虢一词里的虢罢了,此番若是真能拿下幽州,在剿灭了仓促赶回的公孙明所部之后,公孙度的屠刀可就要趁势挥向蹋
顿了的,正因为此,公孙度自是乐得让蹋顿多损失些兵马。
“父亲英明。”
公孙度为人一向残暴,在军中素来说一不二,哪怕身为其长子,公孙康对其所言也不敢有丝毫的违逆,时值公孙度有所决断之际,他除了称颂之外,却是啥旁的话都不敢有的
“报,禀军师,蹋顿所部已进抵俊靡城下,吕将军着人射杀了逆贼郑铭,蹋顿恼羞成怒,挥军狂攻我俊靡城半日,折损兵将近三千,我军伤一百二十人,阵亡九十七人。”
就在公孙康向其父汇报之际,俊靡城派出的信使也在向坐镇蓟县的幽州别驾庞统通报着战况。
“嗯,做得不错,回去告知吕将军,庞某明日便调集六万大军,三日后必会赶至俊靡城,让其在此期间稳守为上,不得擅自出战,去罢。”庞统其实并不甚担心俊靡城的安全,概因他很清楚俊靡城的战事不过只是个幌子而已,公孙度的杀招乃是来自于海上,在其奇兵被剿灭前,为了拖住幽州军仅有的主力,公孙度是断然不会全力投入攻击的,至于被蒙在鼓里的蹋顿所部么,看似兵强马壮,却并不擅攻城,哪怕拼上了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