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弟子奇道:“师兄,这是哪位师叔?好生年轻,莫非是那位金丹真人的子弟?”
小姑娘隐藏了修为,但只看年纪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怎么也不可能是筑基修士,唯一的可能就是辈分高,才能让人称一句师叔了。
“没事别瞎打听,”管事的把眼一瞪,“你只知道这位的身份不能得罪就是了!”
小姑娘抱着食盒,在一座山头降落,她往前走了几步,灵气的波动传来,几个呼吸间已不见身影,微风吹过只听得草木簌簌之声。
阵法之后隐藏的是一座小巧的庭院,归期穿过阵法,没急着进去,先小心翼翼的在门口探了探头,确定无人注意,才悄悄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走进去。
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庭院里最南侧的厢房,抱紧了盒子,几步就到了门口,正要伸手推门,一道声音止住了她的动作。
“回来了。”边云衣正坐在庭院中的石凳上,捧着一杯灵茶,很是悠闲的样子。
归期讪讪的收回了手,“主人……”
边云衣抬头点了点她手中的食盒,“这是那狞兽做的灵肉?”
“嗯嗯,”归期献宝似的把盛菜的白玉碟子捧出来,放在边云衣身前的石桌上,“主人你先尝尝!”
边云衣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你尝过了?”
归期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怎么会,这是我特意拿给主人的!”
话音刚落,一记爆栗就落在了她的额头上,“不听话就算了,还敢说谎了,嘴角的油渍都没擦干净。”
归期顾不上疼,下意识的抚上嘴角,这才反应过来已经露了相。
“主人……”
她委屈巴巴的看过去,正想认错求饶,就听见一声熟悉的嗤笑,半只猫头在树间若隐若现。
“一天到晚只想着这些事,”边云衣恨铁不成钢的点了点她的脑门,“今日的修炼又没完成吧?”
归期瘪瘪嘴,“这狞兽肉是好不容易得来的,书上说它肉质鲜美,灵气饱满,我才想尝尝……”
边云衣只剩下摇头了,归期不知道像谁,于阵法上的天赋倒是半分没从她娘那里遗传过来,反倒是在吃吃喝喝上最擅长,会读书认字后,也是总在吃上留心。
这几年来,羽山阁附近的妖兽都被她祸害了个遍。
“狞兽最少也是二阶后期,你一个人打伤它容易,想打死估计做不到吧。”
归期明白她的意思,黑溜溜的大眼睛乱转,正不知该如何作答,连笙终于从树上跳下来。
“行了行了,是老子带她去的,怎么了!”狸猫趾高气昂的站在石桌上,用爪子挑起一块灵肉扔进嘴里嚼了,咂咂嘴,“这么点小事,至于你发火嘛!”
“一只狞兽自然没什么,不过赵长老养的那几只五彩羽鹤也是栽在你们手里的吧?”
连笙把无赖精神发挥到底,“对啊,那些臭鸟每天昂首挺胸地,这是看不起谁呢!老子早就看它们不顺眼了,正好尝尝这灵鹤的滋味。”
归期没有它这么滚刀肉,知道是闯了祸,此时泪眼汪汪的,“主人,都是我不好,就是好奇,连哥哥也是被我磨得不耐烦了才……”
连笙最见不得她这样子,当下烦躁的甩了甩尾巴,“怎么,姓赵的老头子找上来了?不过几只一阶灵兽,又不是多难得的东西,又什么大不了的!”
“那灵鹤虽然修为不高,却是赵长老的爱物,你们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边云衣看它这副样子就来气,“连金丹养的灵兽都敢下手,若真是被发现了,让我怎么和人家交代!?”
“哪里用你交代,不是还有偃月真人嘛,”连笙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再说,这不是没被发现,你急什么。”
边云衣看它油盐不进的样子,又看了看,得知没被抓包明显松了口气的归期,便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归期本性单纯,除了爱吃爱热闹外,没别的嗜好,除了边云衣最听连笙的话,而连笙又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这几年在门派里没少撺掇着归期惹事,以至于门中稍有地位的弟子都对归期尊敬有加,实在是被折腾怕了。
而归期在门中行走,就是依仗着掌门的名头,没错,偃月真人已经是羽山阁新任的掌门,老掌门六年前已经坐化了。
一晃眼,边云衣在羽山阁待了将近十年了,这十年里,她一边潜心修炼,一边修身养性,接受偃月真人在阵法上的指点,也不觉得岁月漫长。
终于,在三个月前,她突破了筑基后期,谁能想到她现在的年纪还不满四十岁,偃月真人对于她的天赋也很是感慨,甚至预言她能在五十岁之前结丹。
边云衣自己对此事看得很淡,修为总是要徐徐图之,不能一蹴而就的。
十年前,羽山阁的权力之争愈演愈烈,最终达到了一个顶点,无论是偃月真人作为有机会继承掌门之位的人选,在其中也扮演了十分关键而重要的绝色。
最终,大洗牌过后,旧的势力衰落,新的势力产生,偃月则是成为了新的阁主,连带着白浩,徐落卿等人的地位也有了变化。
这对边云衣而言是件好事,顶着掌门后辈的名头,她在阁中畅通无阻,不会受半点拘束。
不过,现在也到了该离去的时候了吧……
她本来也没打算在羽山阁待多久,十年,已经够长的了。
在离去之前,总要先把一些未尽之事做完。
“主人,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别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