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叶,你猜猜谁来了!”白浩兴高采烈地迎上去,言语举止间与男子极为熟稔。
男子笑了笑,亲切的扶了扶他的肩膀,“一别经年你还是老样子,可让真人没少头疼吧。”
被一语戳破白浩讪笑两声,又献宝似地将边云衣让了出来,“这位就是你‘朝思暮想’的那位阵法师。”
男子一愣,深深的看了边云衣一眼,方施了一礼,“在下叶琉珀,不知道友?”
“边离。”边云衣亦回了一礼。
“远来是客,里面请吧。”叶琉珀浅笑着比了个手势,引两人进屋。
屋内摆设不多,可看出主人不喜奢华,仅有的几件也都是竹子打造的家具,竹椅,竹桌等。
此时桌上已放了三杯清茶,是刚刚煮好,冒着丝丝热气。
白浩不等主人招呼便落座,抬手就取了其中一杯,“边道友快坐,你也来尝尝,阿叶煮的茶味道最佳,就是抠门了些,我每次来也只得这一杯。”
边云衣看了眼桌上的茶杯,“叶道友有心了。”
“适才你们过阵,我便有感应,阿浩是带了朋友来的,所以提前备了些,还请边道友别嫌弃。”
叶琉珀也是筑基修为,不知是驻颜有术还是年纪本就不大,看着不过是个青年修士,的确不像白浩口中的寿命不多。
但细细看去,边云衣只觉得眼前的男子被一层薄纱遮住,让人看不真切,连修为也是,只能大概看出是筑基而已。
纵然他言谈温和,举止让人如沐春风,但始终不能让边云衣放下戒心,尤其是在她看过阵盘之后。
边云衣一言不发,只听着两位故友之间的叙旧,在亲近的人面前,白浩话更多了,絮絮叨叨的说了不少自己有趣的经历,叶琉珀也不觉得烦,耐心地听着,还时不时的问上两句。
两人一言一语的聊得热闹,险些都要忘了旁边还有边云衣这个人,还是叶琉珀先反应过来,带着歉意道:“边道友是否觉得无聊了?在下因身体原因,不能出门,终日只能在这山谷之中,多亏了阿浩,能和我说上两句外面的事。”
“无妨,两位是旧友重逢,自然有很多话想说,是在下突兀了。”
“是我不好,拉着边道友过来又冷落了,”白浩也往身上揽错,“阿叶你不是一直想和边道友聊聊,正好同门的师弟让我帮他带些东西回去,我先去集镇逛逛,你们聊着。”
白浩说着,就推门而去,茅屋中就只剩边,叶两人。
突如其来的安静,还意味着一刻的尴尬与沉默,叶琉珀望着桌上的茶杯,笑道:“边道友不爱喝灵茶,是琉珀招待不周了。”
怎么会不爱喝呢,边云衣平日不修练时,最喜欢给自己沏上一壶茶,翻着一卷古籍,消磨上好些时辰。
不过是仍有戒心罢了,边云衣不说,叶琉珀也看得出来,只是不说破。
“茶凉了,琉珀给道友换上一杯。”
“喝不喝不再冷热,道友不必费心了。”
虽然被拒绝了,叶琉珀还是随手泼去了凉茶,倒了新的上来,依旧放在边云衣面前。
“边道友是被阿浩强拉过来的吧,他这脾气总改不掉,琉珀替他向道友道个歉。”叶琉珀提起白浩是一副无奈而包容的样子。
“也不全是,”边云衣话说了一半,突然道,“听说道友命不久矣?”
对于一个刚刚认识的人,即便说的是实话,也是不太礼貌的,边云衣虽厌烦人情世故这一套,但向来做得周到,维持面子上的礼节,从未出过这样的差错。
叶琉珀好像做什么都是有条不紊的,听了这样失礼的话也没有必然大怒,反而含笑道:“生死有命罢了,寿命之说皆由天定,即使身为修士也是不能左右的吧,这样平静的逝去或许也更好。”
坦然的承认,并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倒让边云衣高看他一眼。
“道友短寿,可是先天顽疾?”
“是,琉珀自生下来便有此急症,便是灵气也不能抑制,虽能修练却不能行远路,更不能与人交手,空有筑基修为,其实连一个力气大的凡人都不如。”
“道友不觉得难受吗?”边云衣道,“修士过得还不如凡人,即便能御风而行也只能被困在这方寸之间,何等的憋屈,又何等无用。”
越说越刻薄,叶琉珀还是面不改色,“这些都是道友所见却非琉珀所想,诚然,琉珀身具灵根而不能享受修士的一生,但终于与书为伴,与茶为伍,也不失为一件乐事,况且还有阿浩这样的好友能时不时的讲些世间趣闻,即便只是管中窥豹,琉珀也觉是件乐事。”
边云衣无言,半响轻笑,“道友还真是想得开。”
叶琉珀又饮了口茶,“我想边道友来这也不全是为了问这些的吧?”
“不是,”边云衣第一次认真的看向他,“我只是好奇,终日承受血脉之苦的人,会是什么样子的。”
茶水被抖了些出来,落在叶琉珀月白色的长袍上,这样的污渍只要一个小小的术法就可以消净,叶琉珀却顾不上这些。
应该说这是他第一次失态,虽然只有一瞬。
“让道友见笑了,”转眼间又是波澜不惊的模样,“琉珀没想到,这世间竟还有和琉珀一样的人,只是要比我幸运得多。”
“哦?何以见得呢?”边云衣身子微微前倾,托着下巴玩味的看过去,“何以见得在下与道友是一样的?只因为在下看出道友的身世了吗?”
“风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