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峰主捋了捋长须,轻声的说道:“我想应该是和哪个天蚕神医有关,昨晚你晕倒之后,我替你把脉,发现你体内药力冲突非常严重,应该是被人下了药,大概是想拿你来试药的,但是药量没有把握好,致使你停了脉搏和呼吸,封闭了奇经八脉和玉府,处于一种假死状态……”
老峰主停顿了一下,看了看脸色渐白的少年,继续说道:“想必是看守之人不懂药理,以为你已经死去,所以将你扔下了离愁涧,而你体内的药性太过强大,被激发之后反而护住了你的身体,你才没有丢了性命,至于你感到身体里忽冷忽热,哪是因为你掉下离愁涧后,被赤火蝎所蛰,中了赤火火毒,火毒被你身体里的药性所压制,暂时维持住一个平衡的状态,随着体内药性逐渐散尽,火毒没有了压制就爆发出来,导致你浑身炽热晕了过去……”
少年脸色变的苍白,每一句话听在耳边,都像擂鼓一般响,他喃喃道:“谁会拿我试药?哪我岂不是就成了传说中的药人?不可能,捣药峰上是不会出现这种事情的……”
药人顾名思义就是试药之人,多数情况下是炼药师改进了药理配方,新炼制的丹药药性还不确定,找人来试吃,来检验药性,以确保服药后的效果,然而试药之人,多是捉来的十恶不赦的恶人,或者是严重犯了门规的弟子,像这样的人捣药峰上也关了有十几个,更不用说其他以炼药为主的宗门,但是,在宗派弟子身上试药这种事情,在炼药门派来说都会被视为不齿的行为,更不用说捣药峰了。
老峰主轻轻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世间善恶存乎于心,几乎都会在一念之间发生转换,你还太年轻,没有经历过哪些丑恶的事情,哪里会懂得这个,等经历以后你就会明白的……”
少年不再辩驳,低头沉思了一会,像是想通了什么,抬头问道:“峰主,哪我身体里这股阴寒气息,是这条金环冰蛇的毒液么?”
老峰主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有些诧异的问道:“你是怎么猜到的?”
少年一边用木棍翻动着火边的野番薯,一边面无表情的回道:“我在藏云洞中抄过一本《析毒手札》,里面有关于火毒的记载,本应该是用寒性草药或寒性兽类精血缓慢稀释,徐徐除之,料想昨晚火毒发作凶险,峰主一时找不到寒性草药,才想着利用金环冰蛇的蛇毒的阴寒性来中和火毒……”
老峰主难得露出满脸的笑容,脸上的皱纹似乎都浅了不少:“呵呵,你还真是心细如发,有一颗玲珑剔透之心”。
少年苦笑一声:“可惜修行资质太差,进境这么慢,心思再怎么灵活,心有余而力不足又能如何呢?”
老峰主看着少年一副失意的模样,瘪了瘪嘴:“还伤春悲秋起来了,你可知道有句话叫祸福相依?”
少年停下手中拨动番薯的木棍,仰望着坐在石头上的老人,眼神里透出一丝期待的神色来。
老峰主接着说道:“你修行资质差那是先天性的,要想调理和提升资质,基本上没有可能了,不过你吃了缨络丹和回魂丹,现下又中了赤火火毒和冰寒之毒,四种药力以你的身体为炉,在你体内进行角力,致使你的五脏六腑,奇经八脉,玉府都受到很大的冲击,很可能会发生变化,倘若有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将这四种药力镇压下去,你再习得一门神通级的锻体炼筋类功法,徐徐善诱,用这些被压制的力量来冲击奇经八脉和玉府,只要忍得了痛楚,未必不会改善奇经八脉和玉府……”
少年听的一愣,复又笑之,说道:“峰主,这些当真可行么?”
老峰主微微一笑,说道:“世上之事,没有绝对的可行和不可行,修行界第一个修行驭剑之人,也不是从不可能到可能吗?只要理论上可行,就值得试一试,总比怨天尤人要来的实际一些,你说呢?”
少年低下头,从火堆里扒出一个烤熟的野番薯,用袖子拍了拍灰,递给老峰主。
老峰主接过番薯,一掰两半,又递了半个给少年,一边吃一边说道:“我寻思了好久,想到西岭剑宗里有一部叫做《炼筋经》的功法,虽然锻体炼筋的功法很多,但是要想达到神通级别的,这样的功法恐怕只此一家了,如果有可能出去,你想方设法去西岭剑宗,以体内的诸多力量为源,用炼筋经开路,即可改善奇经八脉和玉府……”
少年摇了摇头,红着眼睛说道:“峰主,我们两个都会出去的,您说我有一颗玲珑剔透之心,所以您想做什么,我已经都猜到了,您说的可能都是真的,但是我不能……”
老峰主大笑,和蔼的说道:“糊涂,你是个少年,我是个即将要老死的老头子,更何况,捣药峰以后就剩下你一个人,你还要肩负着把捣药峰重新夺回来的重担……”
少年又摇了摇头,眼里有了些许湿意:“不,捣药峰现在还有两个人,有峰主和我还在……依峰主的性情,断然不会在意捣药峰是否还能传承下去,只是怕我没了活不下去的念想自暴自弃而已……”
老峰主瞪大了眼睛,无语的盯着少年,无可奈何的说道:“既然把我的用意都看透了,还不明白我的用心么?你就是想看着我死后,这一身修为散尽黄土,身死道消?”
少年坐在火堆边,也不吭声,抬手擦了一擦被火烤的发热的额头,却将一抹焦黑擦在了额头上,变成了个大花脸。
老峰主看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