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冉儿知道琴姨担心,可我和表哥都是习武之人,带个丫鬟在身边,走路都得磨磨唧唧慢的要死的,实在不方便。今日因临时有点小事耽搁一下,回来得晚了一些,以后再也不会了。”林炎冉自然知道琴姨心中的担忧及想法,可她除了更好的爱护自己便只能撒娇卖萌,其余的,她什么都不能说。
琴姨有些无奈,只得宠溺问道:“可有吃饭?这么晚回来,就算是吃了,想必也饿了,我这就去小厨房给你再弄点,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琴姨做什么都好吃,我都爱吃。”林炎冉嬉笑着撒娇。
“尽知道耍嘴皮子,我这就去弄……”
林炎冉看着琴姨离开,命香芹和香桃一起清点一下她的金银首饰以及钱票银两,不久,待吃过琴姨做的麻香鸡蛋面后,简单洗漱便休息。
夜已过半,白日喧哗的京都一片静寂,漆黑的街市上除了杂草间的虫鸣声和夜行敲梆人的声音之外,也不知是哪家养的看门狗会时不时对着黑漆漆的街道吠上几声。
当然,偌大的京城入夜便全城宵禁,只有一个地方不受限制,便是官营的烟花之地,此时正是夜色正浓之时,亦是人们意识松懈懒怠之时,最适合风花雪月,谈情听曲。
当然,还有与之一街之隔的另一个地方亦是人声鼎沸,热闹如白昼。
赵氏赌坊是京城最大的赌坊,里面供人玩乐的赌钱方式应有尽有,是赌徒们的天堂。
在这里可以一夜暴富亦能一夜一贫如洗,这里奉行的原则便是:只认钱不认人,管你是天王老子还是王八孙子,只要你有钱,便是爷!你进来之前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等到天一亮,你只会成为两种人之一,要么是有钱人,要么是穷鬼!
林炎冉一身灰褐色粗布短装,头戴毡帽,面容黝黑外加两撇小胡子,趁着府中人都睡下了,在房中简单易容之后,翻墙跑出来,混迹在一众赌徒之中,已经完全看不出她是将军府的大小姐。
林炎冉摸了摸怀里的银子,在赌坊转了两圈,大约将这里赌钱的种类都摸熟了,这才在最简单的赌大小的桌台前停下,先看别人玩了两把,又拿出一些碎银子尝试一二,不想初初试水便让她小赢几十两银子,心中甚喜,如此又用相同的方式,将赌场中的每一种赌法玩个遍,直到天方微启,林炎冉才堪堪收手。
看着眼前堆彻的银两,唤来看场的小厮,示意他帮自己把银子换成银票,打算离开,她定要在天亮之前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府才行,若是被琴姨知道,定不会轻易饶她。
就在林炎冉等待换银票的时候,百无聊赖的扫视全场,竟然让她发现已经杀红了眼的樊栋,林炎冉摸摸唇上新添的两小撇胡子,心道:果然只有在吃喝嫖赌的地方才能碰上这些斯文败类!
银子落在这些人手里也是挥霍败光,既然来了也碰上了,不若就让他也吃些苦头,想到樊栋是樊姨娘的侄子,说不定还能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呢。
这时,去换银票的看场小厮回来禀告道:赌坊掌柜的有请。
林炎冉带着狐疑,跟小厮一起去到赌坊后院,边走边看,这前面赌场里乌烟瘴气,嘈杂升天,可这后院与前院却是天壤之别,若不是被人带着走进来知道这里是赌坊,谁看了都会以为这后院住着的定是个读书人。
鹅卵石隔断的花圃小院,有三间厢房,林炎冉被人带到最大的那间主屋,期中厅内摆设桌案几凳,一看便知是待客所用,一副万里河山绣屏隔断外厅与内室,四周又打起珠帘,导致外面的人丝毫窥探不了内室一二。
林炎冉刚坐下,立即有人上茶,接着便听到一声客气豪爽的招呼:“许久不见,林小姐可还安好?”
林炎冉挑眉,看向屏风后面走出来的人,竟是那日岖山之上偶遇的那个声若洪钟满脸络腮胡子的江湖人。
“阁下便是掌柜?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林炎冉沉默半响,检查自己身上的装束,狐疑出声。
“哈哈哈哈……在下姓陈,林小姐不介意的话,可唤我陈叔。是我家公子认出林小姐,冒然相邀来此,只为感谢当日赠马之恩,还请林小姐笑纳。”陈叔边说边将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将手中打开的紫檀锦盒递给林炎冉。
林炎冉扫一眼盒子里一沓整齐的银票,票面是千两银子,上面有汇通钱庄的印章,说明这银票自是不会有假。
就她目测,这一个盒子里的银票是她今天晚上赢的银子十倍还余,如此重金,只为酬谢两匹不足十两银子的马,太过贵重了。
林炎冉见乔装已被识破,也不扭捏,站起身,纤细白皙的手指伸向盒子,指尖夹住最上面的两张,道:“如此,便算是两清了,告辞!”
陈叔从始至终都是微笑着看她动作,直到她只是拿起盒子最上面的两张银票,刚好差不多就是她今晚赢得的银两数目,倒是有些诧异,不自觉的看一眼屏风后面,似是请示什么。
“请留步。”屏风后面传来一声低沉的男声,不辨喜怒。
林炎冉驻足,侧颜看向屏风后面,慢声道:“还有何事?”
“既是缺钱,为何不接受赠与。”男声依旧平静不辨喜怒,只是这原本是问话,经他一说倒成了陈述事实。
“即使缺钱,为何要接受赠与?”林炎冉勾唇反问,一双漆黑透亮的眸盯着屏风瞧了半响,虽然看不到男人,但听声辨位是学武之人最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