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翰元这样的贵公子,再是贪图美色,在亲事上,也是有分寸的。门当户对的联姻,才能为家族带来好处,娶一个丫鬟能有什么好处?平白成为旁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若是云萝妄图成为蒋翰元的妻,是万万不可能的。
“你也觉得我痴心妄想对吗?可我曾也是好人家的闺女,也想着一辈子要有一个知心人。若是可能,谁愿意做妾?”云萝苦笑着。
蒋翰元虽然许诺过她姨娘之位,可是她不甘心啊!可是她又无力做什么。
在蒋楚两定亲之后,楚欢颜第一次登门,而她也是提前两日才知晓自己有了身孕。所以她想要出去见楚夫人和楚欢颜,让她们知晓她有了身孕,或许亲事便不成了。
没曾想,她根本没能见到楚夫人,先是被公子发现了。公子便让让人将她关进了柴房,还恶狠狠的警告了她。
楚夫人母女一走,蒋夫人便忙着处置她了。张口便不允她留下腹中的孩子,蒋晴那时候也是有身孕之人,却也是那样狠毒的要她孩子的命。
而公子,在夫人下令之后,根本就没有护着她。她腹中的可是他的孩子啊!他根本没有半点怜惜。
她被送到了庄子上,夫人让人送去了堕胎药。她拼命的想要保住自己的孩子,不愿意喝那堕胎药。
然后呢?倒是招来了蒋晴,蒋晴让丫鬟按住她,硬生生的亲自灌了她那一碗堕胎药。
她绝望极了,却依然还心存了一点点的希翼,希望公子能想起她,将她接过去。可她等来等去,却只等到了公子的死讯。
她当时便懵了,根本不愿意相信公子那么年轻就会死。公子虽贪图女色,弄亏了身子,可她总想着,还不至于这样年纪轻轻的就没了。
要说贪花好色,这样的人多了。就说老爷,不也是一屋子的姨娘和通房吗?却也没见老爷夭寿啊?
“若不是你命硬,怎么会克死了公子?公子一直好好的,怎么会要和你成亲的时候就死了就?”云萝怨恨的望着楚欢颜。公子意思,她所有的念想都落空了。
“就因为这个?”楚欢颜无奈的笑着。竟然连云萝都会相信这样的无稽之谈。的确,蒋翰元死了之后,县城里不少人都在议论,说她命里克夫,才要和蒋翰元成亲,蒋翰元便没了。
可说真的,蒋翰元的死和她有什么关系?蒋翰元是死在花楼的,就连检验的仵作都说了,大概是吃多了助兴之药,身子亏的太过了,才会暴毙。
而审问过花楼里的女子,也是这样说的。花楼之中常会备着些助兴之药,用的人也不少,谁也没显得蒋翰元便会这样没了命。
蒋翰元自己寻欢作乐没了命,实在怨怪不上她吧!
“这个还不够吗?”
“你既要这样想,那我也无话可说。当初收买寺庙里的僧人对付我的,是不是也是你?”楚欢颜直直的看着云萝。出了寺庙那件事后,她也曾仔细想过,到底何人会这样害她。
而自从云萝入狱之后,她才隐隐的有所猜疑。既然云萝会收买人对付蒋伯父、蒋晴和阿邈,那么是否那件事也是云萝设计的?
毕竟云萝对她,一直都并不友善。
“是,是我做的,我就是见不得公子没了,你却好好的。竟然还想要再寻新的亲事,我就是要毁了你,看谁还敢要你。”云萝满是怨念的嘶吼着。
凭什么她就要活的这样不幸,楚欢颜却是这样的幸运?公子去世了之后,她就要守寡,楚欢颜却因为有楚家撑腰,还可以再嫁。
竟然连老爷临死的时候都说让楚欢颜可以改嫁。
她就是心有不甘。
“你真是个疯子。”
“疯子?是啊!我早就疯了?我到底哪里不如你?说到底,我不过是没有你这样的家世罢了。世道何以如此不公?”
楚欢颜默然,世道本就不是完全公平的,这个实在是说不清楚。出身好的,一辈子富贵荣华,出身不好的,终身受苦,也都是有的。
只是,若当真如此去想的话,日子还过不过了?
一山还比一山高,当你家世不错的时候,总还有家世更好的。若要说家世最好,除非命好到生在皇家。可纵然是皇家,也还有朝代更迭,未必长久。
若一心羡慕,嫉妒,甚至憎恨家世比自己好的人,日日都是满心不甘,日子真没法过的。
云萝的想法,未必太疯狂了些。
无论是什么样的世道,都不会完全公平的。其实能生在太平年月,已然是最幸运的事。
“你若是非要这样想,那我也办法。”
“我就是不懂,你为何就是比我过的好?”
“这样的问题,我也回答不了你。不过若是这样比较,那么永远也比不完的。你永远都不会知足,自然陷入了魔障,一错再错。”
“一错再错?我又有什么错?”
“你纵有可怜之处,可今日的苦果,却也是自己酿的。”楚欢颜转身离开。
天气还是寒冷的很,不过今日的阳光却很明媚,金灿灿的洒了一地。楚欢颜伸手,映照了一掌心的阳光。她微微笑了笑。路是光明还是阴霾,要看人怎么走,又怎么看。
美好的一切要懂得珍惜,一切阴霾,也要懂得渐渐埋葬。
若总想着自己是如何不幸,怨天尤人,那么又如何能够幸运?
走出远门,正见到孙婶也来接苏可回去。苏可的伤好了,只是在牢中这段时日,倒是瘦了些,看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