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默不作声,自以为吓住了他们,遂假作大度道“好啦好啦,这两个少年年纪不大,像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各位大人大量,就请看在兄弟我的薄面,不要。
再与他们计较了。”祝雪念不想惹事,可也不愿受人闲气,瞪了那人一眼,本想就此离开。却在此时,见那人抖出一片白纸,晃了一晃,道“各位请看,这张。
纸上有一个字么”众人纷纷摇头。祝雪念心中一动,迈出的步子又移了回来。只见那人又道“大家真的看清了么”方脸汉子看来与他相识,开口道。
“朱老二,你就别故弄玄虚,吊大家胃口啦。若又琢磨出的什么新鲜玩意,赶紧亮出来罢。”朱老二得意一笑,道“就你多嘴。我好容易想出来的东西,还不许先过过嘴瘾,炫耀一下”顿了一顿,续道“好啦,为了不让大家久等,我就不卖关子啦,接下来我
演示的是白纸生字的法术。”说话之间,竖起食指,装作在纸上写字的模样。众人看得清楚,他指尖和纸张始终隔着一段距离,竟是凌空虚划,并不相接,纸
上也不见什么字迹显化出来。如此装腔作势一番,朱老二才继续说道“我刚刚这番凌空做法,已然在这纸上。
写下了一首古诗。各位开眼呐”忽然噗地一声,从口中喷出一团火焰,这把戏他试演过多次,没甚出奇之处。火团一闪即灭,他抢已先一步将纸片凑到炎边上,炙烤之下,上面渐渐显出焦黑字体。见此情。
景,围观众人睁大眼睛,啧啧称奇。那方脸汉子走上前去,接过纸来,高声吟道“问君西游何时还畏涂f岩不可攀。好诗,真是好诗啊”方脸汉子高声朗诵,目光却根本没放在纸片上,祝雪念心中恍然“他两个是一伙的。”她こ课了五经。
诸子百家,上古传说,古今异志,杂事野史,几乎无所不包,无方脸汉子脸色登时涨的通红,憋了半晌才道“瞎说,哪有这事”这话却也不假,他其实是当地一个普通百姓,因为得了朱老二几枚铜钱的好处。
才答应帮忙起哄鼓噪,只是被人利用而已。此事原也无可厚非,但晏昌当地民风纯朴,邻里相谐,此事若张扬出来,他所作所为不免会被看做伙同外人蒙骗自己。
乡亲,定然会抬不起头来。
祝雪念瞥见此人掌生老茧,面色愁苦,确然不像奸猾狡诈之辈,但他一直出头与自己作对,必是得了好处,可不能轻易放过。微微一笑,将郭昊腰间那根铁杵的东西抽了出来,在地。
上划了几划,写出一个字来,道“你告诉我,这个字怎么读法”
在场不乏读书之人,见祝雪念所写的是一个“f”字,情知她是在以此考校方脸汉子,都默不作声,心中却都有些莫名奇妙“她写这个字,是何用意”
那方脸汉子支支吾吾,难以答对,朱老二挤上前来,道“不就是个f岩的“f”字吗,这位徐老弟确是不识,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话说出口,恍然醒悟事有蹊跷,指着祝雪念“你”
那几个读书人已然看出了端的,起始小声议论。祝羽漫正想趁胜追击,将两人的老底揭开,可是她樱唇方启,郭昊已知她占了上风,看了一眼垂头丧气的朱老二和方脸汉子,有些于心不忍,低声道“小念。
他们也不容易,不如就算了吧。那边有一座唱戏的台子,咱们过若非朱老二斤斤计较得罪了自己,祝雪念才不屑与他一般见识,此时见他一副窘相,只觉气也出了大半,哼了一声,转向郭昊道“就你。
会装好人。”郭昊讪讪一笑,两人一同走开。身后一个读书人的声音传过来“徐木匠,这个f字和你刚才所诵畏涂f岩不可攀中的f乃是同一个字,怎么你会认不。
得实在是奇哉怪也。”另一人笑道“然也然也。一鸣兄有所不知,其实在徐木匠心中,这字因为写的地方不同,便也有了高低贵贱之分。写在纸上便识得它,写在地上便认不得了”此语暗含讥讽,众书生都听得出来,哈哈大笑。那日风恨昔催促得急,郭昊匆匆写在紫阳道法上的经文并不很多。祝雪念天资绝佳,只用数日功夫,便已全部练成,如今她身上天。
脉灵力已生,寒气亦受克制,渐缓发作,却尚不能完全清除。为今之计,就是尽快修行后续经文,方有完全康复的可能。然而郭昊不无担心的是,先前紫阳道法。
这部册子曾在祝雪念居室内放了一段时辰,若是她曾翻阅过,那么其中经文多寡她必已知晓。是以当下他颇为苦恼的是,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余下经。
文告诉她知道。
祝雪念见他呆呆出神,对戏台上的热闹却恍若未闻,微觉好奇,道“你又叫又嚷的要来看戏,怎么到了这里,却连眼皮也不肯抬一下”
“啊”郭昊回过神来,道“我是在想刚刚那个朱老二,明明就是一张白纸,怎么会摆弄几下就有字出现了”
祝雪念笑道“原来你是在为这事费脑筋,这种雕虫小技我早就知道的,不然凭什么认定那把戏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郭昊眼睛一亮,道“你知道”
祝雪念有心卖弄,却不肯轻易说出,道“你是教喽那可得虚心一些,并拿出极大的诚意才成。”这些日子下来,郭昊早知她性情顽皮胡闹,可他实在说不出什么精巧连篇的奉承言语,只得连连作揖道“教教我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