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万厦有些啼笑皆非,这叫什么事啊,莫名其妙又变成人家夫妻之战了,不对,是不是夫妻还没个准呢,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能这么儿戏吗?善扬郡主也是一脸无奈,相视一眼,两人皆无言苦笑。李莫邪偷偷看了一眼郑万厦和善扬郡主的表情,可爱地皱起了鼻子,对自己哥哥感到有些无奈。
周灼华手中的剑造型古朴,剑身比寻常铁剑要宽上稍许,剑身中间一条血槽又深又宽,剑柄之上一弯红钩狰狞无比,宛如朱雀头顶的一撮凶毛。本是暴躁凶戾的一把古剑,被周灼华握在手中,更增周灼华眉宇间英气,那张不似人间众生的俏脸上更加圣洁。
李干将嘟囔道:“模样真俏啊。”随即便扬起手拿住剑柄,却没有拔剑出来,道:“小娘子,来吧。”
周灼华却没有问他为何不拔剑,手中长剑横扫,割裂风声,道:“此剑名‘离阳’,剑长三尺五寸,宽三指,纯是铁精铸造,在火山之底熔炼四十九日所得,所以掺入了火山暴虐凶戾的几分火精,夫君小心了。”
说完便不管李干将有没有拔剑出来,长剑身前一指,吞吐出半尺剑芒。
善扬郡主和李莫邪惊呼出声,“剑芒?!”剑芒乃是功力高深的剑客用深厚的内力激发铁剑表面的磷粉燃烧,故而剑芒之锋利切金断石,所向披靡。两女都是用剑之人,自然知道催发出这等剑芒需要多强大的实力作支撑。郑万厦早在雁荡山之时便已经见识过了周灼华的莫测实力,此时反而平静,想看看李干将打算如何应对。
李干将见这半尺剑芒吞吐不定,犹如蛇信,反而具有一种诡异的威慑力。便收起了轻视,目光炯炯地盯着眼前的敌人,手中的剑柄握得更紧,双腿微分,膝盖微屈,身体呈现一个极有力量的弧度,仿佛一张拉满的弓,随时能爆发出最强大的箭。
周灼华的第一剑像是穿越空间一般,刹那之间已在李干将的眼珠之前,似缓实急!李干将宛如窒息,被这快如鬼魅的招式所震惊,随即转动身体,宛如绷紧了放开的弦,一瞬间便爆发出了不可思议的强大力道,那柄剑的剑刃便贴着他的脸颊飞过,李干将心中生寒,方才的一式对决,险些就因为自己的大意负了伤。抬手摸了摸脸,才发现有了一道剑痕,细微,但深刻,足见此剑锋利。
李莫邪的惊呼出声,又紧紧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干扰哥哥。
李干将微笑赞叹道:“娘子好厉害啊。”周灼华道:“夫君小心了。”说完举剑做燎原之势,剑芒吞吐。忽地剑尖又诡异地出现在了李干将眼前,泛着寒光,森寒无比。李干将却似乎一无所觉,他没有闪避,忽然间,一道寒光划破天地,就像惊蛰之后的第一声春雷,乍动起一个春天的万物光华。这道春雷是李干将的拔剑之声。
谁也没有看清楚李干将是如何将背上的长剑拔出的,因为他的动作太快了,待到黑幕被寒光划开之后,众人才看清二人比剑结果:两人身形交错,原来才方才的刹那之间已经拼斗了一记,两人就这般保持着背对的姿势,剑也各自垂下。
周灼华手中的长剑森寒,李干将手中的长剑平平无奇,甚至感觉不如普通的兵器锋利,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但众人是清楚地知道时间并没有静止的,因为周灼华的鬓间的一绺秀发慢慢飘落,极缓极慢,却坚定地落向地面。
李干将嘴角翘起,他已经知道了结果,但片刻之间,他的笑容忽然凝固,还未完全展开便凝固下来,宛如泛起涟漪的湖面忽然光滑如镜,很是奇怪。但并不奇怪,因为他,发现他的鬓间也飘落了一绺长发。李干将神色敛了下来,凝重道:“娘子,你当真让我很吃惊啊。”
周灼华忽然展颜一笑,道:“夫君,这样才有意思呀。难道不是吗?。”
李干将的忽然觉得有些颜面挂不住,笑道:“是啊是啊,这样才有意思。娘子还有什么本事,都请展现给为夫看看吧。”
郑万厦很是吃惊,方才的一瞬之间,这两人便各自交换了三招之多,因为方才郑万厦准确地听见了三声微弱的挥剑破风之声,还有一些锋利的味道。当初在杭州之时,百草翁双目虽盲,却能用嗅觉来辨认这个世界,受他启发,郑万厦才能不止用眼睛来了解世界,而是调动起了更多的感官来认识世界。方才的一番争斗,郑万厦其实也并没有完全看清,只是他不仅有眼睛,还有耳朵,还有鼻子,所以他了解的细节才更多。所以他也越感到可怕,面前这两人,若是单独放对,只怕他郑万厦十合之内便会被击倒。这两人招式之精妙,对于时机的把控,对于战斗节奏的把握,远远超出郑万厦的想象。心中更是侥幸之意大生,幸好当日雁荡山上周灼华大意与秦离焱和郑万厦硬拼,才仗着两人不弱的功力重创于她。可是一瞬间,心底又泛起一阵不甘之意,剑客天生便是挑战高峰的,责怪自己方才怎么会生出那等畏战心思。看来太久的安逸生活让自己失去了那颗奋进砥砺的心。
念及此处,郑万厦便凝聚目光朝着场中看去,想要找出自己的剑法不足之处。观人剑而知己不足。
李干将的拔剑术承自剑林秘法,讲究的便是刹那之间的爆发,因为手法特殊,所以拔剑极快,所以与剑林之人比武,胜负常常在拔剑的刹那便分了出来。周灼华却没有因为这上乘拔剑术而落败,坦白说,她虽然吃了些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