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面前的李然容貌的老者便是曾经搅动天下风云的陈渠珍,郑万厦和苏寅心中皆是剧震,四十年前的大魔头,活到今日,谁也不知他的武功究竟高到了什么地步,但是苏寅的‘往生极乐’和郑万厦的全力一击被陈渠珍轻易化解来看,陈渠珍绝非什么善茬。今日恐怕,免不了一番苦战了。
两人心中作了此番计较,两柄西凉长剑联袂向陈渠珍压去。秦离焱见状正要上前相助,陈渠珍抬手阻止了他,“让我来掂量掂量,这两个小家伙究竟有多少能耐。”话音落下,双臂一展,竟是以怀抱之势,胸膛大开直奔两人长剑而去。
郑万厦和苏寅一惊,这魔头居然如此托大,心中不禁微愠,精妙剑招如同潮水一般,连绵不绝向陈渠珍攻去。陈渠珍见状不惊反喜,身形一展,竟是旱地拔葱一般直直飞起丈余,两人所有剑招在绝对的速度面前毫无作用,尽数落了空,一拳打在空气上,要抵消这股惯性,必然需要更大的力,所以陈渠珍简简单单的一招,却是化腐朽为神奇,让郑万厦苏寅两人自食恶果。
但是陈渠珍的攻击刚刚开始,就在郑万厦和苏寅旧力用尽,新力未生的时候,陈渠珍已经从天而降,竖起手掌朝下,仔细看去,右掌泛着奇异的白芒,如同被奶浆包裹,在夜色当中,像是皎洁的月光一般,天空本就阴沉无光,从天而降的手掌与白月盘也并无二致。
强大的掌风压得郑万厦和苏寅眼睛都睁不开,他们勉力站立,但是从天空到大地一丈的距离并不算远,所以那只手掌转瞬而至,两人甚至来不及举起长剑。
“轰”地一声,沉闷巨响激起漫天烟尘,苏寅和郑万厦完完整整地承受了这一掌之威。陈渠珍黑色大氅没有沾染上一丝灰尘,如同灵巧的猫儿一般,腐朽的身躯轻盈地落在了秦离焱身边。秦离焱看着场中烟尘,心中对于圣君的佩服之情更是无以复加。秦离焱见陈渠珍仍然笑容可掬地注视着方才战斗之地,心中一奇,问道:“他们还没有死吗?”
陈渠珍不言,示意他自己去看。秦离焱上前,心中暗忖道:方才那样的攻击,即使是我正面承受也断无存活之理。烟尘散去一些,秦离焱也看清了其中的景象,原来苏寅和郑万厦躺在一个丈许方圆的手掌印当中,方才陈渠珍的一击之威,竟然有如此恐怖的破坏力。
秦离焱不知两人死活,见两人胸膛并无动静,想来是没有呼吸了,正要上前查探鼻息,忽然郑万厦和苏寅一阵咳嗽,两人醒转过来,见秦离焱逼近,想要提剑应敌,但是长剑在方才与陈渠珍的对抗当中,都已经寸寸碎裂,此刻他们手中只有光秃秃的剑柄而已。而且比起赤手空拳更为严重的是,他们已经没有站起来的力气了,方才为了抵抗陈渠珍的一掌之威,两人都已经抽调出了所有的内力,现在不仅丹田之中空空如也,还受了极其严重的伤,浑身上下,不知断了多少根骨头。
秦离焱见两人凄惨如此,心中也是有些凄怆,叹了一口气,道:“你们要是乖乖与我合作,何至于如此下场?”
苏寅闻言,眼神当中迸射出怒火,像是要把秦离焱烧成灰烬一般,奈何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张了张嘴,却只吐出一口的血沫,是黑色的,因为不是鲜血,而是内脏中的血,甚至还混合着一些破碎内脏的血肉。
陈渠珍道:“把他们的琵琶骨穿了,我要带他们回西戎。”
秦离焱闻言,捡起碎裂在地的长剑碎片,手腕一抖,四片碎片就朝郑万厦和苏寅的肩膀窝子插去,穿过琵琶骨,透体而出,琵琶骨被穿,就相当于丹田尽毁,武功全废,从此以后,便再也不能凝聚内力,行走江湖了。
郑万厦和苏寅感受到了身体的变化,一时之间泪如雨下,看来此生便就此毁了。那武道的至高风景,两人也没有瞥到过一眼,便匆匆跌了下来。郑万厦尤其恐慌,这般感觉与当初秦离焱下毒暗害时的情形一模一样,自己的体内,再也凝聚不起一丝的内力。
秦离焱做完一切之后,转头向陈渠珍道:“圣君,您来京城就是为了此事吗?”陈渠珍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郑万厦和苏寅,似乎有所顾忌,道:“带上他们俩,找个安静的地方。”
秦离焱便一边夹郑万厦,一边夹着苏寅,对陈渠珍道:“去属下的陋室吧。”这话是提议,也是征询。
陈渠珍笑道:“也好,正好去看看小家伙你平时住在什么样的地方。”说话间秦离焱夹着两人在前头带路,陈渠珍将大氅的帽子又罩在头上,整个人都隐没在了阴影当中,显得很是神秘。
不多时,几人便一同来到了秦离焱平时的居所,是一个独立的小院子,说是院子,其实不过是在他的房间之前加了一道栅栏而已,郑万厦和苏寅都很吃惊,堂堂首辅之子,就住在这么一个破旧的地方吗?原来他所说的陋室,也并非全是谦虚之言。
郑万厦和苏寅被扔在了院子当中,漆黑夜色里,两人心中绝望无比,秦离焱穿了两人琵琶骨比杀了他们两人还令人痛苦。秦离焱和陈渠珍则是进了房间去谈些什么东西。
秦离焱点亮了油灯,房中的陈设也颇为简单,一张床,上边是整整齐齐的被褥;一张桌子,上边有左安监的卷宗,还有搁在砚台上的墨笔,砚台旁边是一盏有些陈旧的散发着昏黄灯光的油灯。仅有一张椅子搁在桌子前边,现在自然成为了秦离焱待客的重要道具,他请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