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碗热乎乎的面条一下肚,二人甚是满足,这些时日来,终于又一次吃到了熟食,虽然只是普通的手擀面,也觉得香甜无比。吃饱喝足,便是这天,也明媚了许多。
秦离焱道:“郑兄弟是哪里人氏?”想想也是有意思,这些时日来,虽然秦离焱将自己的经历过去和盘托出,但对于郑万厦仍是只知个姓名。一直忘了询问,此刻二人赶路,无聊之际秦离焱忽然想起来,故而随意问了一下。
郑万厦道:“小弟漂泊无定,天地为家。”他幼时便遭逢噩运,童年时的家庭已经成为了记忆中一片模糊的废墟,不愿去回忆。在那片海前,他便决定了放下过去,只是痛苦的往昔终究抹不去,故乡于他而言,已是尘封;剩下的,只有长于斯,游于斯的各处疆土了。
秦离焱道:“郑兄弟无家可归的话,以后便跟着我吧,只要有我秦离焱一口吃的,也绝不会让兄弟饿着。你说如何?”
郑万厦忽地想起了那个年少投军的兄长,听着秦离焱的话,笑道:“老兄误会了,家师让我出来游历江湖,便是要我亲自去行那万里路,怎么可以为了一时安逸便投入老兄温床呢?”
秦离焱肃然道:“令师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吧。”
郑万厦道:“对不起,秦兄,我发过誓不在外人面前提家师名讳。”秦离焱道歉,“抱歉,我无意打探,只是见兄弟如此风采,便想知道前辈如何了得,方能教出兄弟这样的弟子。”
郑万厦抬头,不知如何评价自己的师傅,良久,他道:“其实,师傅只是个爱喝酒的老头,平时下下棋,喜欢吃吃喝喝,外人的高山仰止,对于他来说真的不如他打的破酒重要。”
秦离焱奉承道:“呃……前辈当真是高人风采。”
郑万厦不愿多说公孙老头儿的事,便问道:“秦兄说的杭州高人到底是谁?”
秦离焱见郑万厦一路上咳嗽不止,实在很是担心,此刻郑万厦主动相询,便道:“兄弟你就放心吧,这位高人一定可以治好你的暗疾。他年愈花甲,如今隐居在杭州种些花花草草,江湖上称其为‘百草翁’便是了。”
郑万厦却是听过这个人的,“‘百草翁’?是不是二十年前自号‘百花魔君’的使毒凶人?”
秦离焱笑道:“兄弟虽然年轻,江湖上往事倒是知道不少。这‘百花魔君’修行毒经,手段凶残,诡计多端,的确为祸一时。后来毒经愈练愈深,自己也中毒越来越深,最后不得不自废毒功,为躲避仇家便四处流亡。经年之后,便隐居在了杭州,号称‘百草翁’,只是知道这等秘辛的人却是极少。”
郑万厦问道:“传言这‘百花魔君’有恩不报,睚眦之怨必报,是个极无信义的小人。这好端端的,他凭什么肯为我治疗呢?”
秦离焱笑着解释道:“兄弟有所不知了,他当年为了躲避仇家,向我父亲献上了一株千年何首乌,才得到我父亲的庇护。若是我向他开口,他怎有不治之理?”
郑万厦倒还真没想过,江湖上的恩怨,朝廷首辅居然可以无声无息便将之消弭,看来这权力当真是一件无上利器。若是这首辅出面,那这江湖上哪还有什么恩恩怨怨,不早就一派和气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