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邪一直静静听着二人说话,其实从昨夜见了谷主她也没有说过几句话,郑万厦以为她是因为旅途劳顿才懒得说话。正想觑空找个脂粉铺子给她买些胭脂水粉,但尴尬地发现自己没钱,但更重要的是,他发现街上几乎没有卖胭脂水粉的店铺。心想这红叶谷多是凶人,哪有那么多女人家会选择来这个地方?
晋闯见郑万厦东张西望,似在寻找什么东西,不由问道:“兄弟,你想找些什么东西吗?红叶中的许多东西陈光启那里都有富余,如果你想要什么东西,咱们去找他好了。”
郑万厦一听因为自己晋闯要去寻本来就关系不佳的同僚,有些不好意思,急忙将胡乱大量的目光收了回来,连道:“没有没有,随便看看。”
晋闯以为他客套,便道:“兄弟,你当真不用客气的,谷主和你关系非同寻常吧?谷主是我最敬重的人,所以呢,你有什么需要只管开口就是了。”如果是其他人这么说,也许有趁机拍上级马屁之嫌,但晋闯性格豪爽直接,经过这么多年,似乎棱角更加冷峻,没有一点圆滑的感觉,说出的话先让人存了几分信任。
郑万厦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起了自己和谷主的渊源:“谷主以前是我父亲的贴身护卫。我父亲被刺身亡后,林叔叔就流落到此了……”
晋闯这才了解为何谷主特别留意一个叫郑万厦的人,在晋闯向谷主说出自己在西蜀遇到郑万厦之后,谷主为何会流露出那般激动兴奋神色。想起当年一桩公案,晋闯不便再往下深说,只好道:“原来如此。”
李莫邪一日之中大致知晓了郑万厦的身世,她很同情他,所以她一直很少说话,只是默默陪伴在他的身边。三人忽然陷入了沉默……晋闯特地抽出时间陪两人走了一段,其实只是为了帮他们迅速熟悉一下谷中道路和红叶谷当前的面临的处境。
三人且走且谈,忽然晋闯止住身形,神色凝重。郑万厦细细感知一番,果然不同寻常啊。
街道一面忽然提刀杀出几个戎装之人,在砍杀着红叶谷中的侍卫,那几个红叶谷侍卫虽然奋力抵抗,却无力回天,被几刀砍翻在地。身着凶戾的男子,像是这队人的首领,看见了身披红色斗篷的晋闯,右手提着直刀,左手拿着一张连弩狞笑着向三人走来,边走边道:“本人乃是征西大将军宋元吉手下头号小校常建,尔等最好束手就擒,省得军爷浪费力气。”
晋闯冷哼一声,“区区小校还非得挂上宋元吉的名字,狂妄!”说完抽出佩刀便向那自称常建的人杀去。郑万厦见对方人多势众,晋闯昨夜负伤,唯恐有失,便也抽剑跟上。李莫邪见两人冲了上去,便也随着杀了上去。
那些身着黑铠的西军之人不知如何潜入了红叶谷中,在西市率先发现了这些人,这么说西军是从西边进入红叶谷?郑万厦很讨厌这种猜想被证实的感觉,尤其是不好的猜想。昨夜他还提醒谷主当心那条西边道路来着,没想到西军才驻扎下来便连夜派人潜入了。
情形没有允许郑万厦再多做考虑,那些西军装备齐全,人手一把长刀一张连弩,见三人冲杀而来,也朝着三人奋勇杀去,一边奔跑一边射出弩箭。本来便只有五十步之遥,弩箭几乎是眨眼间便射到三人面前,晋闯首当其冲,挥刀抽开弩箭,只来得及抽开两根,冲在最前边自称常建西军小校便已经砍杀上来。
郑万厦侧身避开一枝弩箭,在空中转体一圈,落地之时一刀横横拉了出去,将一个西军士兵腹部铠甲蹭出一阵花火。之所以那名士兵没有被开膛破肚,两个原因,第一,郑万厦手中的剑实在谈不上锋利;第二个原因也是最重要的原因:郑万厦没有一点内力,他这一挥剑的力道,恐怕还比不上一个庄稼汉的挥锄之力。
那名士兵楞了片刻,见这人连自己轻铠都没有破开,便放心下来,抬手便是一箭射出,郑万厦急忙一个驴打滚,却不防钻入了人堆之中。那些凶狠如狼的西军士兵岂容他猖狂?纷纷举刀砍向他,郑万厦连站起身来的空间都没有,只好在地上滚来滚去躲避着刀兵之祸,幸好他不用眼睛也能听出每一柄刀砍下来的方位,所以他虽然狼狈,一时之间也没有性命之险。
李莫邪方才紧随他身后,最初那个士兵射了郑万厦一剑之后,便被莫邪姑娘拔剑封喉,顷刻之间便倒地身亡。郑万厦落在包围之中后,亦有不少士兵注意到了这个清秀的女孩子,想不到手段居然如此凌厉。所以也有不少士兵围上了莫邪姑娘,莫邪姑娘可不比郑万厦,这些士兵虽然训练有素,膂力过人,但如何能是武功高手的对手?况且此刻街中虽然空旷,也不足以施展大军的冲杀优势。
军队不畏惧江湖武夫,因为无论多强的武林高手,在大军的钢铁洪流面前都只是一坨烂肉,江湖之人的身体毕竟不是钢铁所铸,况且,就算是钢铁,在铁蹄之下,也会被拍扁。这就是军队的底气。
但是现在不是战场之上的冲杀,而是与江湖武夫的近身搏斗,没了集体组成的钢铁墙壁,每个个体也只是一个人,并没有让武林高手束手无策的本钱。而且莫邪姑娘见这些人身披铠甲,便也很取巧地不去用蛮力破开他们的铠甲,而是选择他们的毫无防护的喉咙下手,这样做有两个好处,省力,而且也可以降低剑器的损耗。
与她形成两个极端的是郑万厦,此刻郑万厦被团团围住,在地上滚来滚去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