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是顾锦辰的电话,裴擎南脸上迅速滑过喜色,他赌赢了。
“接吗?”吕品问四哥。
“嗯。”裴擎南双眸微眯。
明明已经没有视力了,却仍然给人一种锐利的志在必得的感觉。
“你们出去吧。”裴擎南说。
吕品拉了傅盈一下,两个人便出去了。
出去前,还隐约听到四哥讲电话:“收购的价格,我可以再加一千亿,九千亿。再多,我们就没有必要再谈了。我完全可以等,等到顾氏再下挫几个跌停板,那样,也许我连九千亿都不必拿出来。”
“商人嘛,唯利是图,当然是懂得把握时机的。”
“可以面谈,但我今天比较忙。”
“要是没有意外的话,我过两天应该能够忙完手里的事情。”
“两天之后你会没有时间是吗?那明天面谈吧,老地方见!”
挂断电话,裴擎南高喊:“阿品!”
吕品和傅盈立即冲了进来。
“阿品,有没有办法让我的视力恢复一点?”裴擎南问。
明天与顾锦辰见面,他别的方面都可以像前次一样,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来,但是他的眼睛不行,他没办法做到。
没有视力,他连走路都困难,更不要说做别的事情了。
“没有。”吕品说。
哪里有什么办法能让视力恢复呢?
“配眼镜也不行?”裴擎南问。
吕品拧眉,看向傅盈。
傅盈点头说:“可以试试看,不过四哥你现在这种一点视力都没有的情况,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吕品已经拿手机在看地图搜索附近的配镜店了。
“试试看吧。”裴擎南说。
吕品找到了附近的眼镜店,他说:“四哥,出了月亮谷,外面三公里处有配镜店。”
“现在过去吗?”傅盈问。
“嗯。”裴擎南点头。
吕品看向桌上的天堂鸟,那是他刚才采回来的,阿盈只是撕了一点点做玻片,剩下的还有四五朵。
“四哥,你拿着。”吕品将天堂鸟塞进裴擎南手里。
裴擎南闻到一股酸味,他下意识地拧眉:“天堂鸟?”
“嗯。”吕品应,“死马当活马医,那种生物病菌本就不合常理,自然界里找到它的克星也极有可能。说不定真的让我们瞎猫撞上了死耗子。”
裴擎南笑了笑,又再用力地吸了一口气,酸臭的味道不是特别浓,但真的不应该属于天堂鸟这么美丽的花。
一行人一起往外走,吕品将裴擎南扶到车上。
车上,傅盈与裴擎南坐后排,傅盈一直关注裴擎南的身体变化。
裴擎南手背上青筋暴跳的时候,傅盈紧紧地盯着。
暴躁结束以后,傅盈眸光希冀地问:“四哥,你有没有感觉好一点?我看青筋鼓起的时候,没有之前那么厉害。”
裴擎南拧了拧眉:“也许是我们心理作用。”
他心里却莫名带着期待,也许真的有用,他又用力地对着天堂鸟吸了一口气。
吕品一边开车一边说:“中医讲究万物相生相克,很多病菌起初都是从动植物体内提取的,后来进行器皿培植,把一些简单的病菌发酵,生出各种新的菌体来。有的菌体,本身就被自然界的一些东西克制。”
傅盈认同:“是啊!有的生物本身就会被克制的,只要找对了,就可以直接提炼成解菌剂。”
说到提炼二字,傅盈眸光陡然一亮,她略显兴奋道:“吕品,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尝试从天堂鸟里面提取一些对四哥身体有帮助的菌群来?”
吕品平稳地开车,一边说话:“先不急,先看看四哥身体的反应。”
说话间,裴擎南整个人都变得难受,他立即伸手扶紧前面的靠背。
“四哥,晕眩症犯了是吗?”傅盈立即伸手拍着四哥的背,替他顺背。
又一手握紧他的手腕,监控他的脉搏。
半分钟以后,裴擎南舒了口气,他说:“没事了。”
“四哥,你有没有计时?现在频率会不会比之前好一点?”傅盈问。
“没有明显的感觉,你们都不要紧张,没有再像之前那样不断地延长晕眩的时间就已经很好。”
接下来,裴擎南的每一次晕眩和手麻抽筋,傅盈都记录下来。
她发现确实如四哥说的那样,间隔的时间并没有缩短,晕眩症及手背鼓筋手臂手指发麻的频率也没有提升。
这种情况,和之前是有些不同的。之前四哥的晕眩时间会越来越长,间隔时间会越来越短。
是不是意味着,四哥体内的病菌正在被克制?
傅盈看着四哥手里的天堂鸟,希望快点把镜片配回来,这样她就可以立即给四哥抽血化验,看清楚显微镜下面病菌的反应。
到了配镜店,配了两千三百度的镜片以后,裴擎南能够勉强看到一个模糊的黑影。
眼前重重叠叠的黑色影像,他能够勉强分得清哪些是人,哪些是桌椅板凳?
借着这样的一点微光,应付顾锦应该问题不大。
他可以坐在椅子里不喝茶不吃饭,只要装出淡定从容,神色自若的样子来,就不会露出任何端倪来。
想着他一直视力极好,从来没有戴过眼镜,顾锦辰也许会疑心。他问道:“阿盈,你会化妆吗?”
“四哥,你怎么问这个?”傅盈问。
“明天帮我在脸上画一个抓痕。”裴擎南伸手指自己的脸,“在这个位置,做出需要用眼镜来遮拦一下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