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恐怖悬疑>江山业>65.福禄避圈套兰相寝殿上折

时已入夜,天际一弯冷月高悬。灯烛自步云阶自上而下逐阶点亮,再迢第燃向整个宫城。九九八十一阶的步云白玉阶的顶端,兰卿睿手捧奏折,叩首肃拜于太清阁门前。

“兰太师呀,您何苦跪在陛下的寝殿前呢?这奏折老奴现就为您呈上去,等什么事儿明早再议亦不迟啊!”福禄满面难色,一国帝师跪在帝王寝宫之前请见着传出去委实太过难听。这轻了说是皇帝不学无术,重了便是视国为家予取予夺,是个昏君。明毓长公主无故失踪,陛下派兵搜城,闹得玉京城内鸡犬不宁。这等动荡民心堪称胡闹的作风兰卿睿定然看不下眼。萧锦棠早料道兰卿睿会来一般,早拉着楚麟城一块儿躲进了自己的寝殿对外宣布今儿自己身子不适歇息,这摆明了是拒见兰卿睿的架势。

可福禄却没想到的是,兰卿睿会进宫的这么快。本以为兰卿睿是来说教萧锦棠胡闹不知民心,萧锦棠若是避其不听,兰卿睿也只觉萧锦棠朽木不可雕。自萧锦棠登基以来,他胡闹的事儿也不差这么一件,兰卿睿说说也就过了。毕竟兰卿睿需要的是一个不知世事完全依附于自己的小皇帝,且萧锦棠羽翼未丰也只得顺着兰卿睿的戏往下演。

但现瞧兰相爷特地换上一身朝服觐见,怎么也不像是来说教萧锦棠的。福禄想着自己应付应付兰卿睿就罢了,就算兰卿睿再看不过眼萧锦棠的行事作风,那萧锦棠便这几日称病躲着便可。风头一过,兰卿睿自然也就淡忘了。可谁都没想到,兰卿睿上来便跪在寝宫之外,萧锦棠不见还跪着不动了。他将袖中奏折高捧于顶,那架势非要递到萧锦棠眼前不可——

且这一跪就是近一个时辰。

“太师,您这么跪着也不是个事儿,陛下心忧长公主殿下伤了神,太医嘱咐需静养休息。这奏折奴先给您呈见陛下,等明日早朝之时再议亦是不迟呀。”福禄说着伸手欲接奏章,却不想兰卿睿双手一翻,肃拜于地,额头正正磕在奏章之上:“关乎国计,臣今日必须亲自面圣!”

“您这不是为难老奴么?”福禄愁容满面,一个是权倾朝野的帝师,一个是自己忠心的主子。自己不过一个内廷总管,哪里敢轰兰卿睿走人?

“为难?福总管这是说的哪里话?”兰卿睿见萧锦棠仍是不见自己,倒也不慌,他肃容整装,抬眸看向身旁进退为难的福禄:“福总管,你虽为内廷总管,但亦是侍奉三朝帝王的老臣,这点之上,您还是得算我的前辈。您倒是说说,为臣者最重要的是什么?”

福禄被兰卿睿骤然发问问的一愣,但旋即反应过来,面上常带的和气笑意半点不减:“太师言重了,奴不过是一介内臣,怎可妄议朝臣之事呢?这当真是僭越了。”老人说着顿了顿,又对兰卿睿躬身行了一礼,将皮球踢回给兰卿睿。福禄毕竟历经三朝的老人,见过的风浪比兰卿睿走的路还多。

连三岁小儿都知为臣者当是以忠君为先,若自己答了但不去劝说萧锦棠见兰卿睿,那自己便会被兰卿睿扣上一顶不忠的帽子,套话设套是兰卿睿的惯用伎俩,福禄虽身在内廷,但作为三朝帝王的贴身内侍,几十年间耳濡目染无数权欲谋计。兰卿睿这点套话把戏在他眼里还是太嫩。

“福总管当真是……恪尽职守。”兰卿睿心底冷哼一声,心道福禄果真是个老狐狸。但转念一想,福禄能历经三朝而稳坐内廷总管便可见其城府。几十年间,江山几易其主,其中还出了一个叱咤风云几十年的定国大长公主。当真是流水的皇帝铁打的总管。见福禄仍是在这里给自己陪着笑但就不通传的样子,兰卿睿心知萧锦棠就是想磨光自己耐性让自己作罢。

“太师,您别怪老奴多嘴,陛下不见,那谁也别想见。您为帝师,自是知晓陛下的心性。陛下虽任性,但骨子里执拗。您越跪着,他越反着来。”福禄说着叹了口气,语气唏嘘:“您这是何苦呢?”

“总管此言差矣。”兰卿睿垂首敛眸,心中对萧锦棠那点小伎俩不屑一顾。他再度肃拜,朗声道:”既食君禄便有臣职。臣为帝师,圣上犯错,臣怎可坐视不管?如此臣枉为君臣,枉为人师!”

“若今日陛下不见臣,那臣便殿外宣读奏折,还请陛下静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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