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阳城,位于南岭山脉之北,鸾河之畔。
这里地处偏僻,所以往来商旅并不算多,城内也并不算很繁华;又因此处远离皇城,法制松懈,倒是有不少帮派在此扎根,不乏杀人越货之事发生。除之难尽,管之难行,索性官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许阳城外五里,是一片白杨林。九月天高气爽,不显燥热,林中亦有叶落,斑斓满地。有风吹时,树叶沙沙作响,增添几分萧瑟肃杀之感。
忽然,林中传来一阵树叶沙沙之声。这本是寻常之事,然而细细观察便会发现周围树叶并无晃动,既然无风,远处动静何来?
自远方传来急促的呼吸声,一人踏草而至,他身着一身黑衣,赶路匆匆,不时向后望,眼神中充满焦急和恐慌。虽然施展轻功,速度不慢,但气息紊乱,只是强撑一口气,显然受了不轻的内伤。
不待他走远,又有三人追来,此三人皆身穿蓝色劲装,衣袖口绣有金边,胸口一个神秘符号,若要形容,就像“玄”字除去上面的一点一横余下的部分。三人皆头戴诡异面具,左侧那人戴虎头面具,手提一柄流星锤;右侧那人戴鹿头面具,身形略高,显的有些瘦削;居中一人戴狼头面具,背着一柄木鞘剑。三人速度比刚才那人速度还要快上一线。
看到前方那人身影,三人又催动内力,再次提速。
黑衣人听得身后动静,自知马上便会被追上,当即一咬牙,往左侧奔去。他刚才瞥到左侧有一片空地,在被人围攻的情况下对他比较有利。
狼头面具男子眼见此景,知道他是想拼死一搏,当即冷笑一声,率先跟上。然后朝右侧瘦削男子打了个手势,瘦削男子会意,猛提几步跃上一棵树,左手顺势朝黑衣男子一甩,顿时破空声响起,几道乌光从其手中飞出。
黑衣人一个闪身,跃到空地场中,转身站定,冷眼瞧着追来的三人。在他刚才站定之处有三柄飞刀插在地上,飞刀薄如蝉翼,通体泛着寒光。
“哼,真是好大的阵仗!没想到三折楼为了我这一个重伤之人也要出动三位蓝衣使……耿某,真是受宠若惊啊……”
几乎这句话出口之时,三位蓝衣使便赶到,与黑衣人面对站立,并隐约成合围之势。闻听此言,狼面人哈哈一笑,声音却有些阴狠:“断刀耿刃的名头可是响亮得很……我们三折楼正是看重耿大侠,才另我等三人,向耿大侠讨教讨教,顺便想问一问耿大侠一件东西的下落。”
耿刃缓缓从腰间抽出一把刀,说是刀,却不足一柄正常朴刀长度的一半,因为它只有一半,断刀之名,由此而来。
“哈哈,想从我这里套出消息,先问过我的刀!”
三位蓝衣使面色凝重,虽说对面之人已深受重伤,但谁也不敢小觑。一名凌渊境强者的临死一搏,一不留神便会付出惨重代价。当即三人不再迟疑,互视一眼,也开始了行动。
虎首蓝衣使上前一步,大喝一声,手中流星锤携带风雷之势向耿刃砸去;狼首蓝衣使轻身向前,身后之剑不知何时已在其手,剑身弯曲如蛇,剑尖不停震颤,发出一阵急促的啸鸣,直指耿刃胸前;鹿首蓝衣使飘向侧方,双手甩动间便射出八柄飞刀,封死耿刃背后退路。
三人一出手便是雷霆手段,势要将战斗在最短时间内结束。
流星锤在耿刃眼中急剧放大,身后的破空声也让他背后生寒,胸前的蛇形剑接连而至,几乎必死之局。
说时迟,那时快。耿刃轻提一气,手中断刀高举,迎着流星锤,在接触的瞬间画出诡异弧度。耿刃能感觉到流星锤带动的气浪让他双眼微眯,接触时巨力传来让他气血翻涌。耿刃大喝一声,断刀刀面弯曲,随后往胸前一带,如分巨浪,似劈泰山。然后身形一侧,左手一掌向后推出,一声低喝:“冥风掌!”。
流星锤改变去向,落于身前,逼停了狼首人的剑势;冥风掌带起一阵风浪,生生吹飞了从不同角度袭向耿刃后背的八柄飞刀。
几乎必死之局,便被耿刃化解。
狼首人握紧了持剑的手,想来其面色不是很好看,关键是耿刃的冥风掌天克暗器,他只要有所警惕,鹿首蓝衣使的暗器很难得手。他们三人毕竟初入凌渊,论战斗经验远不如身前之人。
“果然不愧断刀之名,看来我们还是小瞧了你……不过,这种攻击你还能抵挡几次。不用慌张,全力进攻,他已是强弩之末!”
耿刃平息了一下内力,同时接下三位蓝衣使的进攻,即使他用了借力之法,依然不轻松。他闻听此言,得知今日难以走脱,反而生出一股豪气,被三位蓝衣使围攻,也算值得称道之事。况且,想要杀他,不付出一些代价,恐怕难以做到……
四人再度战在一起,耿刃时时留意着鹿首人的暗器,这使得他在与狼首人近身时吃了一些亏,受了一些伤。而三折楼三人则越战越心惊,没想到耿刃不但防守如此严密,还能伺机反击,三人的联手攻势一时难以建功。
渐渐地四人内力快要竭尽,耿刃的情况显然更糟,他似乎有些不支,防守出现漏洞。胸口挨了虎首人一掌,而且忽视了身后的暗器,被三柄飞刀刺中。
耿刃面色惨白,嘴角流血,身形急退。一直在暗中的鹿首人见状大喜,从怀中掏出一柄短剑,悄悄潜近。
耿刃眼中露出绝然神色,手中断刀扬起,似要对着狼首人劈下。
狼首人忙横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