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看稻菽千重浪,遍地英雄下夕烟!”
乔小敏开口说话之前,不光我支楞起耳朵准备认真听讲,就连我身边的大眼珠子也都紧张到眼白泛红,全身的触须都张起来,猛一看去,好像一只异形的海胆。
这一世的我正是从那夜遇到乔小敏开始浪起,显然她就是我以前辈子给自己安排的重要节点,特意托这么重要的节点带的话,必然是相当重要的!
大眼珠子虽然不知道这些事儿,但我特意跑来问她的话,那能是废话吗?
现在一听,果不其然,她居然念诗啦!
一般来说,念诗之后,不是要搞大动作,就是要发表重要讲话,妥妥是真正的重头戏!
我和大眼珠子下意识的几乎同时往前移动一步,齐刷刷紧盯着乔小敏!
可是,念完这两句,乔小敏就闭嘴不说话了。
我当时就有点蒙圈,咱也是读过毛诗的人,自然知道这两句话的出处,可问题在于,这跟我要知道的要做的,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啊。
“然后呢?还有什么话,说啊!”没等我问呢,大眼珠子就先吼了起来,一边吼还一边不停地翻啊翻的,一会儿变红,一会儿变黑,一会儿又变白。随着他的翻动,整个草原天空就跟着翻个不停,一会儿天空翻到下面,一会儿草原翻到上面,嗯,这时候头顶就有点绿啊。
我忍无可忍,“说话你就好好说话,乱翻个屁啊,你看你把人给翻得,都要吐了。”
乔小敏哆嗦着,翻着白眼,已经开始口吐白沫了。
大眼珠子被我这么一吼,总算是冷静下来,不吼也不翻了,对我说:“你大老远跑过来,不会是为了要跟她对诗的吧。她这说得没头没尾……哎,不对,不对,不对!”
最后一个不对,又是吼出来的了。
所以我当机立断,一把揪住了他的一根触须,及时阻止他再次乱翻。
再翻一会儿,我都要晕车了。
你再能耐,自己翻就得了,干啥把天地翻来翻去的?
大眼珠子没翻成,就又冲我吼:“不对,你在搞事情!”
我莫名其妙地说:“我老实儿站在这儿,连话都没多说过一句,能搞个屁事儿?就算我以前还是嘴的时候,也得说出来才能搞事情吧,更何况我现在都失忆。”
大眼珠子就是一呆,犹豫地说:“对啊,你刚才没有说话,应该不是你,难道是大脑做的?不,不可能!他已经很久都没有主动反应了!是不是你和脑有什么阴谋?”
他又激动起来,全身触须张开,好像一只异形海胆。
幸好他还有一根触须在我手里呢,我使劲这么一拽,他哎哟一声,所有的触须都落了下去,登时又好像泄了气的异形河豚。
“你瞎扎呼个什么劲儿,都说我失忆了,我哪知道有没有什么阴谋诡计?再说了,就算是有阴谋诡计,跟我一个失忆人士能有什么关系?有本事你找那脑袋去吼啊。”
大眼珠子泄气地说:“可是,我们找不到他,找不到他啊!”
天空中突然传来惊慌的声音,“有事儿找脑,别找袋,跟我没关系。”
你妹,这货居然没逃走,还在一旁偷听,这又不怕我打他了?
我当即说:“不闪远点,还敢偷听,胆肥了是吧。”
天空中的声音委屈地说:“这是我的世界,你们在我里面,我能往哪儿躲,你是不是又想找借口打我?”
靠,忘记这茬儿了。
我当即装没听到他这句话,转过来对好像泄了气的河豚似的大眼珠子说:“刚才你说什么不对?给我说说呗,我咋啥都没有感觉到呢?”
大眼珠子瞪着我,透出满满的怀疑,我就特坦荡地跟他对视,虽然长得丑了点,但也接触这么长时间了,不至于多看两眼就想吐,多少还能挺一会儿。
我的坦荡起了作用,大眼珠子瞪了一会儿后,就说:“刚才卡了一下。”
我没听明白,“卡了一下?什么卡了一下?”
大眼珠子说:“是所有的都卡了一下,很短暂,除了我大概谁都无法察觉。”
我还是不明白,大概是看出我一脸懵圈,大眼珠子跟着又解释了一下,“就好比你在人间看电影,画面突然卡了一下,然后剧情往前跳动一点点,可能只是角色说的话被卡掉了两个字,多数人都不会在意,可是我是代表着这个世界眼睛这个概念,代表着绝对的观察,这个变化在我这里就会非常明显!”
我听明白了!
不仅仅听明白了他说的意思,也明白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以前那些所谓藏在记忆里的内容,就是这么弄出来的吧,不是当时没有发生,而是通过这样的卡顿跳跃隐藏了起来,等我再回头回忆的时候,才能够清理出来!
而在我回忆清理出来之前,即使是参与了这个事情的也完全不会知道。
这本事,真是绝了,只怕不是一张嘴能做到的,没准儿真像大眼珠子所说的,是那个下落不明的脑搞出来的。
我不敢现在就回忆,那样的话,乔小敏就会同时恢复这段被卡顿跳跃过去的记忆,肯定会表现出异样来,到时候大眼珠子不得立刻把她捉去那么那么的这么这么的,才怪呢。
我当即表示,“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可是我还是理解不了,我们这是现实世界啊,又不是放电影,怎么能把发生的事情卡没了?”
“这里不是现实世界,而是脑壳自成的世界,依旧受着下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