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几个小主儿被皇后娘娘带走了。”
“什么?”
喜儿一下站了起来,“可是大郎调皮触犯了皇后?!”
简宁也是蹙眉,“怎么回事?”
禀报的小太监将事说了一遍,道:“娘娘,皇后娘娘刚打发了人过来,说让几个小主儿在她那玩会,就不回来吃点心了。”
“能得皇后喜爱是好事。”
简宁用眼神示意喜儿安静,挥挥手道:“既如此便去回了皇后,就说几个孩子顽劣劳她费心了,替本宫谢谢皇后。”
“是,娘娘。”
待人走了,喜儿便急道:“三娘,这……”
“放心吧,皇后只是喜欢孩子罢了,没什么龌龊心思。”
“可娘娘……”
吴姑姑行礼,“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顿了顿又道:“皇后无子,若是小皇子被其拉拢,与您生分了……”
“吴姑姑,您是宫中老人,这等诛心之言也可随意说得么?”
简宁放下茶盏,道:“皇后乃是皇子嫡母,便是她百年后,驹儿都要为其披麻戴孝扶棺送葬的,这娘与孩子亲近也是正常的。”
“可三娘。”
喜儿忙道:“吴姑姑的担心不无道理,皇后她……”
简宁叹息,低低道:“是人便都有私心,她无夫君宠爱,有这等小心思也不奇怪。莫要多想了,驹儿有个人疼也是好的。”
见简宁这般说,喜儿也不能再说什么了,只是眼里还挂着担忧。跟京中贵妇多少也有些往来的喜儿总能听到一些龌龊事,日子久了便觉这深宫大院里有些可怕。
皇后乃是一国之母,如今无宠无子,她当真就能甘心么?
还有那德妃,贤妃呢?再说,三娘的恩宠又能维持多久呢?
见喜儿面露忧色,简宁笑道:“你啊,心思还是那么重。放心吧,没什么事的。不说这个了,还是继续说说家里的事吧。如今你又怀上了,也不必多操心,咱们什么苦没吃过?比起以前,这是好太多了,左右也不能再比当年坏哪去了。”
喜儿思忖片刻,点了点头,“你说的是,是我心思太重了。”
顿了下又道:“王富贵又来信了,推荐了一人……”
简宁抚着巴哥的手顿了顿,笑道:“这人还不死心?当年扁头不肯与我等一同入京便是算到王富贵的野心,宁可留在家乡替我打理产业也不来博这前程,扁头夫妇没读过书却是个通透人,这王富贵认识几个字却不如他们啊……”
“说得是。”
喜儿苦笑,“这人怎么就这么贪心呐!他们借着接济过公公的名头不知为自己捞了多少好处,若不如此,他那孙儿哪能中秀才?都是看在娘娘的面上才给的荣耀……”
“人有上进心是好事,只是太过……可就不讨喜了。”
简宁抿嘴笑笑,抓了抓巴哥的耳朵道:“你说是不是?”
巴哥嘴里发出呼噜噜的声音,显是被抓得很舒服,见简宁停了手,便是用爪子挠简宁的手,显是还想继续享受按摩服务。
“看一条狗都知要更多享受,何况人?”
简宁摇头,“这吕德胜如今任浙江布政使,风光无限,还举荐黄耿接任了常州知府,既都是老熟人了便让吕大人辛苦下,给黄大人去封信,就说本宫父亲在王家村多年免费教导其子弟,辛苦一辈子,该尽的人事都尽了,如今驾鹤西去多年,也该歇歇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彰显了无上的权威,眼前这个瘦弱的女子终跟以前的简三娘不同了。
喜儿望着简宁无甚表情的脸,心里微微发紧。
这一刻她感到三娘很陌生,好似已不再是她认识的三娘。她已成了这全天下最有名望,最有权势的女人。轻描淡写几句却是调动了堂堂一方封疆大吏为其办事,更是将王富贵的野心打进了深渊……
三娘……
终究不是那个三娘了啊……
她是天子的宠妃,是大明的穆妃,终究还是不一样了……
淡淡的伤感从喜儿的心头滑过,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在远去般,这深宫大院终究还是改变了三娘……
收起心头纷乱的心思,道:“我知道了,回家去便让福大写信。”
“赵基可还好?”
“好着呢,一直说感念您的恩情,他父亲也进京了,如今一家团聚很是高兴。”
简宁点点头,“他去年娶妻,我让人送的贺礼可喜欢?”
“您就是送张纸他都喜欢呐!”
喜儿笑着摇头,“他还跟以前一样崇拜您,将您当神仙了,他那老父亲更甚,总想着拜见您,说是要给你磕头。”
简宁笑了,“这就是个老滑头,精得很。你以为当初赵基为什么能来京城帮我?都是这老东西出的主意,他这是学吕不韦啊!”
“可被他押对宝了。”
喜儿也是笑,“不过看着这种人倒比看王富贵舒服些,人家从开始就没说自己是君子,比起王富贵那等虚伪之人却是好许多。”
“敢于宣诸于口的人自然要比藏着掖着的人好。”
姑嫂二人说了好一会儿话,又将给孩子们吃的雪梨羹吃了,这才令人去接几个孩子。
皇后正跟几个小家伙玩得起劲,见人来接孩子了便是有些不舍。她这宫里常年冷清清的,难得这么热闹。想了想便道:“本宫看着这几个孩子合眼缘,你们去跟淑人说,能不能让他们再玩会儿?”
崔余朴忙道:“皇后娘娘,主儿说了,若是几个孩子还想玩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