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不是简三娘么?!”
简宁雇着大车才进村立刻就被村民们发现了。
“她,她这是要做什么?!怎么还坐上车了?!那个陌生小子是谁?!”
“那大青骡子真威风!这是简三娘雇的还是买的?”
“简三娘这是去城里做什么了?这是生发了啊!”
“钱氏这下还不得气死?哎哟,不行,我得上去问问。”
“三娘!”
村民们围了上来,“你这是买大骡子了?”
李富有的表情可谓精彩至极,不由惊呼,“先生,这是?!”
他瞪圆了眼睛,忽然脸变得通红,低下头捏着自己衣角,不由自主地就往二哥那边靠了靠。
“先生?什么先生?”
村民们抓住重点,忽然也都瞪大眼道:“三娘,你这是给大官人家的千金当西席去了?”
村民们的脑洞很大,大官人家的千金嘛,要学认字自然不能找个男人,大官人家的千金都是不见外人的,故而找个女先生也正常嘛。
再者这简三娘的确是受简秀才真传,听说一笔字写得可好了。
这脑洞一开便是停不下来了,很快就脑补出钱氏与简宁战斗的一幕,然后觉得简宁这是靠上大山了。再想想她家里的地,顿时眼里火·热,搓着手道:“三娘,这车是大官人家的吧?这小哥,你是大官人家的仆人么?”
李富有仍是一脸风中凌乱的表情,对于村民们的问话直接屏蔽了。他这一愣神,在村民看来那就是默认了。至于不回应,那不很正常么?
宰相门前七品官,人家小哥穿得虽朴素,可那也是大官人家的仆人啊!
一时间,眼神更为热切了,七嘴八舌地乱问着。简宁也只是笑笑,没正面回应,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说自己要去城里住了。
这回答一出,全场更轰动了。
在村民们看来,能从乡下搬到晋陵城里去住的那就是生发了。虽说士农工商,可许多农民还是觉得黄土地租给人种,自己去城里当其他阶层更好。
简套地回了几句,便是冲王扁头道:“扁头哥,你且随我来,我有话要与你说。”
王扁头心里一喜,知道简宁找他定是为了那三亩地的事。毕竟人家家里没那么多劳力且要去城里住了,这地也不能荒了,早晚得租出去的。
村民们羡慕地望着王扁头,同时心里也暗暗琢磨起简家三亩地的事来,看看自己是不是也能捞点便宜。
简宁带着王扁头回了家,让简二哥与李富有去收拾,自己则冲王扁头道:“扁头哥,你与我说句实话,这三亩地你可能种得了?”
王扁头摇摇头,道:“我家已有两亩地了,就靠着我和弟弟种着,挺多再能多耕种一亩半,多了也种不了了。农忙时,公中的耕牛都是轮着使的,不可能都给我一人用了。不过……”
“不过什么?”
“若是,若是能再租您家三亩地,只收两成租的话,可,可以找个婆娘,一,一起种。”
王扁头红了脸,低下头道:“之前您放了话,我,我就琢磨这事。顾家村有个姑娘,力气可大,一人顶两人,我托了人,人家说,说了,要是我给得一亩地他们,真能弄上三亩两成租的地,愿,愿将他家姑娘嫁我……”
简宁愣了下,忽然笑了起来。
谁说农民伯伯傻的?关系到自身利益时不要太精明哦!虽说要给一亩地的嫁妆,可三亩两成租的地拿来自己种的话,不用两年就能回本,同时还白得了一个老婆。
毕竟江南之地,稻米可一年两种的。且生在福地,灾害较少,除去官府的税收,两口子若勤快些,日子就能过得很红火。
简宁点点头,道:“之前我父去世,钱氏虽借我钱可却是不安好心。扁头哥虽没借钱却也接济过我家好几回,如今我要去城里了,这地便给哥哥种吧。”
王扁头大喜,“三娘,谢谢你,谢谢你!待我娶了媳妇,让她来给您磕头……哦,哦,要是生了小子,让小子也给您磕头。我,我,我不会绝后了,谢谢你,谢谢你。”
王扁头显得有些语无伦次,他一个父母早逝之人,拖着一个弟弟,若是不出意外,就家里那点田地,他与弟弟这辈子都别想讨上媳妇。
没有媳妇就要绝后,这是最大的不孝,比失去所有的土地还要让人难过。
如今简宁将三亩地给他们种,还只收两成租,那简直是天大的恩情!
简宁摆摆手,道:“都一个村的,不用这样。”
顿了下又道:“只是我去了城里,这家里边的事还是有些放不下。这到底是我父亲留下的产业,一直空着也不好。”
王扁头也算聪明,立刻道:“三娘,你要是信得过我,我便时时来帮你打扫下,不让这屋子败坏了。”
简宁笑了起来,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一番客套后,便立下文书,请了王富贵过来,这契约便算成了。
简宁将买的点心递给王富贵,道:“里正伯伯,三娘要去城里替人干活了,以后我们这个家还有劳您多照看了。”
王富贵看着简宁的表情很复杂,但看在点心的面子上还是点了点头,道:“若在外面生计艰难还是回来,到底一个村的,看在你父亲面上,我们不会不管你的。”
简宁笑笑,行了一礼道:“多谢里正伯伯了。”
将自己的地址留给王扁头,嘱咐道;“扁头哥,你有事便来这里找我,但是有一点,不能给其他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