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事儿可不就那么过去了嘛,大皇嫂以为自己和大皇兄夫妻情深,又想着夫死妇随,自己服了毒跟着大皇兄去了就是。
哪里想到,从头到尾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大皇兄真真夫妻情深是青楼的妓女——柳筝,是凶手柳筝。
为了一个没爱过自己的人殉葬,也太不划算了,我大皇嫂可不是做这种亏本买卖的人。
我是后来,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不做亏本买卖的人,当然他从来不在自己爱的人身上讨便宜,他在自己厌恶的人身上讨便宜。
我当时和慕云城的断袖是事正传了个满城风雨,不说走到宣京城中,就只在几个宫门那儿就能看到各种缤纷的眼神。
小顺子比我还脸皮薄,将脸掩在我的轿子帘子底下,“殿下,上一回,还是你和太傅大人不清不白,这一回,就换成了首辅大人。啧啧,赶明儿,百姓该说了,这京中长的好点儿的,都要受你染指了。”
我白他一眼,“这你可就想多了,四皇兄气成那样,只不准又派了多少人盯着我呢。这些日子,那些人肯定想着法儿的躲我。”
话音刚落,偏偏就有不开眼的撞上来,把我轿子拦了。
我掀帘一看,已经到了玄武门了,几个侍卫正检查的出宫人的身份,我让小顺子把贴身玉佩递出去。
半天不见送回来。
打眼一望,和一身箭袖红衣,身披锐甲的徐肖撞上。他跨着宝刀,身姿伟岸的很,几个大步走来,将玉佩交到我的手上,偏偏在看我的一瞬扭过头去。
我朝他腰间一扫,夔纹宝刀,黑莽玉带,全部彰显着将领的地位,便笑道:“徐侍卫,又升官了,恭喜恭喜。”
徐肖剑眉星目的脸一凝,张了张嘴,犹疑问道:“殿下什么时候回来的,这又是去哪儿?”
我如实答了,四下无话。他放行,我自头也不回的甩下帘子。
到了刑部,正是下午,刑部尚书温寿正在前院啃馒头,他倒不是清廉,是一个人愁的。
几个掌簿被驱逐到院子边上吸面条,一整个院子都边流着泪边过着一清二白的日子。
温寿拉着我的手,一语泪三行,“我做个刑部尚书容易吗我,前两天刚审出来柳姑娘……柳氏是凶手,我报上去,指望着皇上下个斩立决的旨就好了,结果,皇上丧子心痛,先给了我三十大板,还派了个钦差大人下来彻查,压我的官威。”
他老大一把年纪,受我父皇迁怒,受了板子不说,还要小辈还管着心里自然不好过。
我陪着他叹了一回气,知道自己现在不能私自提柳筝出来,便陪着他等这位钦差。
等来等去,等到日暮,小顺子偷偷摸摸给我使眼色。
去桂珍楼吃八宝鸭酱鸡翅卤香蹄子麻辣虾?
我眨眨眼。
好主意。
还未起身,温寿先把脸一抹,应时应景道:“殿下陪我等一天了,还未吃东西吧,正好后面的方大厨今天取亲,免费做了几十屉馒头,吃到管够。”
这种没营养的午餐,我怎么能接受,去委屈自己,当然是拒绝了。
“温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堂堂殿下怎么能和刑部的人抢吃的呢,我这下面十几号人,还是出去吃吧。”
“诶,此言差矣。”刑部大人拉着我的袖子不放手,“殿下体恤我们,我们又怎么能只顾自己呢,叫方大厨再做几十屉就是呢。”
于是,秋高气爽、天气明媚的日子里,我陪着刑部啃了几屉馒头。
我小时候吃馒头是吃腻味了的,因为没什么好东西可吃,长大了是一般能不碰馒头就不碰馒头。
举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大馒头,寡淡的味道差点吃出我的一泡泪来,泪眼朦胧中,就看见刑部大门口上出现了两道挺拔身影,一青一紫,潇洒的很,耀眼的很。
青衣的人fēng_liú无边,哪怕进了刑部,一举一动也仿佛是在逛青楼,此人是沈鲤无疑。
另一个人紫的高洁出尘,即使是在秋阳高照,人人都热的大汗淋漓,也能披霜戴雪拒人于千里之外,定是慕云城无疑。
我只是奇了怪了,这两个人是怎么同时出现在刑部的。
温寿撒开嘴里的馒头,滚过去磕头。
慕云城和他叙话,自是一眼不看我。
沈鲤仪态fēng_liú,走过来觑我“这不是十三殿下吗,怎么在首辅府大鱼大肉吃多了,倒跑到刑部啃馒头来了。”
我:“……”
沈鲤果然还在怨我,这一字一句夹枪带棒的,听得我头疼,顺手从一旁的盆里摸出一个馒头,“你吃不吃?”
沈鲤脸一撇,甩袖往前走:“你去问问你那断袖相好吧。”
慕云城边和温寿叙话边走到了我眼皮子底下,一阵寒气从脚底钻出,恰让我心虚一阵,举着馒头脑袋一空白,结巴道:“你吃吗?”
慕云城大约嘴唇抽搐了一下,憋出几个字来,“你自己吃吧。”
温寿一脸复杂。
小顺子游曳到我身边来,“殿下,你刚刚是承认了慕大人是您相好吧。”
我眼前一黑,便想补救,趁着慕云城还没过去,一把扑住温寿袖子,“温大人,您躲什么呀,好歹我们也是一起谈过天表过心迹的人呐,这馒头是我特特为你留的。”
上天作证,我此举只是为了证明自己和慕云城没有半点关系。
温寿避之不及,老的槐树皮一样的身子扭的像是泥鳅,滑不溜手的让人心烦。
刚踏进正门的沈鲤在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