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笑意盎然地杵着桌子站起身,柳笙老人忙去扶他说道:“这把年纪从普善寺来到灵山寺,你也真是能够折腾。”
方丈站直身子,往前面走去道:“还不是为你了你心爱的徒弟,不然我来这里做甚。”
“臭和尚,你既然是为她好,便把那犬的所在之处告诉她便好,你同她一个小娃娃打什么哑迷。”
“此言差矣,你怎不知我没告诉她,只是她并未领悟罢了。”方丈带着柳笙老人来到屋内,从箱子里取出象牙围棋递给柳笙老人说道:“你这徒儿要说她愚笨,她还真是聪慧,只不过她不像你沉得住气。这人啊一旦沉不住气,便会变得看不清楚眼前的路。”
柳笙老人打开围棋摸了摸:“这质地……啧啧,果然是好东西。臭和尚,你便莫要逗我了。你即便是告诉过她,最多也是些之乎者也,谁人能听得懂。她要正能听得懂,我还怀疑她是否是我徒弟。”
“你也知窥探天机罪不可恕,我也只能提点一二,她第一次找到我时,我已说得清楚,不过她只记住了前面。”
“算了。”柳笙老人把围棋收好,又说道:“老顽固,既然如此,那我也走了。”
“你要去何处?妁府?”方丈问道:“你不是带走妁漓婉,没有颜面去妁府?”
柳笙老人甩了甩头发:“我是谁,我徒儿那是自己拜入清风谷门下。走啦走啦,我在不赶去妁府,妁漓湘可成蚂蚁的吃食了。”
“柳笙,你莫不是想逆改天命?”方丈移步到柳笙老人前面道:“万万不可,这世间有因便有果。妁漓湘自己作了孽,化成一颗种子已然是有人帮了她,你不可再插手。”
“行了行了,你个老和尚不理尘世,现在倒是管起我来了。”柳笙老人嘻嘻哈哈地笑着说道:“我得去劝劝我那徒弟,让她回到萧梓旭身边。”
“唉……”方丈叹口气:“你这乱点鸳鸯谱的毛病怕也改不了了。”
“怎么滴?你有这么多徒弟不得牵姻缘,还不让我牵了。”柳笙老人走出灵山寺,朝着方丈挥了挥手,以作道别。
妁漓婉回到妁府,柳笙老人早已经在妁府门口抱着酒葫芦睡着了,呼声阵阵,妁府的管家身在后院并未听见。
“师父,他怎会在此。尘雨,你好生坐着,我看到我师父了。”妁漓婉是修法之人,视力一般人要好些,她老远便见到了柳笙老人,便从龗煞身跃下。她悄悄地靠近柳笙老人,轻轻唤道:“师父……师父……”
柳笙老人倒是睡得像只猪一样,丝毫没发觉妁漓婉来到他跟前。
妁漓婉四处看了看,看到墙角的一根狗尾巴草,顿时有了注意。她蹑手蹑脚地摘下狗尾巴草,放在柳笙老人鼻子扫了扫。
柳笙老人感觉到鼻子有些痒酥,在梦打了一个喷嚏,换了个姿势便又睡了。
妁漓婉不罢休地又扫了扫,柳笙老人又打了个喷嚏。她手里扫着他的鼻子,实在忍不住噗呲笑出了声音。
“嗯……”柳笙老人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待眼前模糊的一团渐渐变得清晰,他给了妁漓婉脑袋一掌。“对师父也是没大没小的。”
“师父,人家是许久没见你,便想逗逗你嘛。”妁漓婉拉住柳笙老人的手臂道:“师父终于来了,可是为何会在妁府门口,不进去呢?”
“还不是担心你这小兔崽子。”柳笙老人望了望妁漓婉身后道:“你娘亲还没到?”
“一会儿便到了,我这不是见到您,赶着先来见您嘛。”妁漓婉把头靠在柳笙老人的肩膀说道:“师父,你怎会现在才出来?”她憋屈地说道:“我把玲珑塔弄丢了,现在在乌明达手里,根本夺不回来,还有补天石也在蚩魔堡里。你们这些做师父的,躲去哪里都不知道,连我们的死活也不管了。”
柳笙老人见妁漓婉嘟着嘴抱怨,揉了揉适才他拍的地方说道:“婉儿啊,并非师父们狠心。你们啊,终究要长大,要独挡一面的。你想啊,万寒盟在极寒之地,翻过去便是北漠,清风谷在南面,镇守着南荒。这南北两面的尽头,凶兽数以万计,难不成不管百姓的生死了?”
“凶兽可以我们去除,你们去夺神器。”妁漓婉把头撇到一边说道:“都是你们,若不是你们,湘姐姐便不会死。”
“丫头,我说你……你跟谁学的?一张口乱咬人。你湘姐姐的死怎又算我头了?”柳笙老人打开酒葫芦,又喝一口酒说道:“你要怪便怪魔道,是他们挑起的纷争。你的湘姐姐,她是咎由自取……”
“她不是!她是个好人!她是个好人!好人!”妁漓婉推开柳笙老人站到一边,她倔强地抹了一把眼泪说道:“你们所有人都说她是坏人,可是湘儿姐姐从小都心善。她儿时救活的飞禽走兽,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
“行行行,我不跟你争。”柳笙老人偷偷瞄了一眼妁漓婉,她还在哭的很是伤心。他一步步走过道:“婉儿,你……你莫要哭了。”
“哼……”妁漓婉晃了晃身子,又把身子转了方向。
柳笙老人又凑近一点道:“此事定会水落石出,师父是多说了几句,你莫要哭了可好?”
“哼!”
“你再哼,你姐姐要变成黄鼠狼的吃食了。”柳笙老人见哄不乖,自己坐到石狮子一旁的台阶,又打开酒壶盖道:“我现在进去,还能让她的魂魄重新寄养在桂花树。”
妁漓婉听到这话,一把将柳笙老人手的酒葫芦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