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是数九寒冬,妁漓湘忘记穿一件外衣,便出了房门。她蹑手蹑脚地跑到庖房,偷了三个桂花糕,又跑回房间,却在半路被妁母身边的李妈妈给看到了。李妈妈把妁漓湘带回屋里,当日没说什么,第二日便报到了妁母那里。
妁母坐在凳子,命真儿把妁漓湘给带堂去问话。“湘儿,昨夜你可是去庖房偷东西?”
妁漓湘跪在地,颤抖着身体,小声小气地答道:“是。”
“小来偷针,大来偷牛。”妁母看着妁漓湘虽然不忍心,可这是教她做人,只得狠下心道:“你身为妁府的大小姐,如此年幼便行偷窃之事,你可知错?”
妁漓湘低着头,她咬紧牙并未提到妁漓婉,只道了一声:“女儿知错,请娘亲责罚。”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是此事传了出去,别人要说我妁府家风不严,那拿戒尺打二十手板心,给你长长记性。”妁母说完,走出了大堂。
那日妁漓湘的哭声连三里外的豆花婆婆都听见了。
真正的主谋妁漓婉回到榻便睡着了,她不过是淘气想逗逗妁漓湘,没想到她的一个恶作剧,让姐姐挨了一顿打,还生了一场大病。
妁漓湘被罚完以后,妁漓婉小心翼翼地跑进大堂问道:“湘姐姐,可是很疼?”
“嗯。”妁漓湘泪眼婆娑地望着妁漓婉,抬着被打得红肿的手板心。
妁漓婉自知自己害了姐姐,轻轻地捧起她的手吹了吹道:“对不起姐姐,都是婉儿的错。”
妁漓湘见妁漓婉头都快要埋进肚子里,又用哭脸地挤出一个笑说道:“是姐姐对不起婉妹妹,昨夜也没让你吃桂花糕。”
“妹妹不吃。”妁漓婉扶起妁漓湘,却发现她浑身在发抖。她问道:“姐姐可是冷?”
妁漓湘点点头:“我有些困。”
妁漓婉刚扶着她走出大堂,她便晕了过去。后来请了郎,说是风寒所致,可是简单的风寒还是让本来身子骨弱的妁漓湘,很是吃了些苦头。
这些记忆是留存在妁漓婉脑袋里的,已经很久很久了。妁漓婉?江琪?她轻笑了一声,江琪这个名字她都快忘了,那么江雪呢?
妁漓婉想着事情,三个桂花糕何时吃完的都不知晓。她杵着头,靠在桌子望着茶杯:来到这个已经二十多年了,本来以为夏至会是江雪,结果夏至是个死骗子。真正的江雪到底在何处?二十多年,或许他早已经不复存在了罢。
柳笙老人对她说的话又回荡在她的脑海里,他说:“这世的很多事情都讲一个‘缘’字,若是强求只会让自己陷入一个圈。”
“我是不是该放下了?”妁漓婉自言自语道:“若是我不去执着地寻找江雪,那我便不会去到清风谷,不会为神器而奔波。我依旧是妁府的二小姐,一辈子无忧无虑,岂不是快活自在。我可以感受到前世不曾得到过的亲情,我可以不为生活所困……江雪,对不起,或许我该放下你了。你……可会怪我?”
“二小姐!二小姐!”周管家把手放在妁漓婉前面挥了挥。
妁漓婉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哭了。她抬起衣袖口擦了擦眼睛:“周管家,何事?”
周管家坐在一旁的凳子道:“噢,适才把后院的事忙完了,发现二小姐还坐在这里,便来看看二小姐有什么需要。”
“没甚么,多谢管家。”妁漓婉吸了吸鼻子说道:“那我先走了。”
“二小姐。”周管家把一个盒子递给妁漓婉道:“这是打扫大小姐房间时看到的,应该是给二小姐的东西。”...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