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南虽然是莫名其妙背了锅,莫名其实被设计,莫名其妙到将死,但这个倒霉的扶南我们还是要提一嘴的。
这件事虽然是从扶南这儿打开的口子猛进推到了任秋水和王后处,但后来发生的事儿基本跟扶南没什么太大关系了。
王轻候左绕右绕地像是绣娘绣嫁妆,巧手翻上覆下,针脚绵密细致,一刀重伤了扶南之后,便是将他抛至后面,继续往上绣着繁花如锦。
但是我们都不可忘了,在王轻候的设计里,扶南是必须死的,原因早就说过,王轻候不会让以虚谷为首的亲殷王这一派的神殿势力壮大,不会让扶南爬上神使之位——他多处落子,子子皆有用,局局都必成。
所以当我们回头来检视王轻候的战果时,扶南成了不得不提的战绩之一。
扶南没料到过卢辞会把他卖了,他原以为卢辞这样的人物是依俯于他,靠着他才爬上的太史之位,绝不敢生二心,他想不到的是卢辞从来要爬得更高更高,他只是垫脚石而已。
于是,当他背叛了虚谷,而任秋水又不再需要靠他笼络朝臣的时候,他就成了最无用的弃子。
所有弃子的下场大多相似,不得善终。
不论是虚谷还是任秋水都不会放过他,原因自不必再过多赘述,简单总结便是,给孟书君被刺之事一个了结,他是句点。
他死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那一晚的风雨声像极了他走进神殿的那天晚上。
一碗毒药饮罢,他也被人丢上板车拖出神殿,扔到了乱葬岗。
这种事情自不能大肆声张,毕竟是神殿内部出了问题,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只需向朝庭交代一声,向受了伤的越清古和孟书君知会一声,便算是完结。
任秋水说过嘛,他会给越清古一个交代,或者说,给越清古,昭月居,清陵城,以及朝庭一个交代,扶南就是交代。
自此,这事儿,便算是过了。
除了救出孟书君送回清陵城这个一切事情的始端还未完全解决外,王轻候可谓是战果颇丰,赚翻了。
樱寺提了一壶酒去乱葬岗祭拜了一番扶南,回头对着抉月公子叹气,道:“公子啊,最近神殿里死的人是越来越多了。”
“嗯,以后会更多的。”抉月道。
“公子,明日王后寿宴,你还是不去么?”樱寺问。
“不去,我不过是个开青楼的,就像小公子说所言,说到底了也就是一个老鸨,去什么王宫重地。”抉月笑了笑,“倒是听说小公子要带方姑娘进宫,也不知会是何等有趣的场面。”
“您不担心么,您也知道,王后那人,太古怪了。”
“有越清古和小公子在,她不会有事的,再说了,她自己本也是聪明剔透之人,懂得随机应变的。”
话虽如此,但总还是有人担心,比如花漫时,她就很是担心她的阿浅被人小瞧了去。
虽说王轻候这质子身份那是十分被人看不起,凤台城里几乎没有人拿正眼瞧瞧几位质子——当然,越清古那种外挂除外——但大家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吃穿用度总不好太过寒碜,平白丢了自己所属诸候封地的脸面。
于是花漫时几乎是拿命相逼,逼得方觉浅坐在铜镜前半个时辰一动也不许动,替她修了下过份飞扬跋扈的长眉,抹了脂粉擦了唇脂,还挑挑拣拣翻箱倒柜地找出了最宝贝的鎏金步摇给她簪上。
可怜了阴艳给她打下手,让她呼来唤去爬上爬下,累得满身大汗,叫苦不迭。
王轻候与越清古在外边候着,左等等不见,右等等不着,茶都喝了有两盅,两人第一次达成共识——姑娘家出门,实在是太麻烦了!
“来了来了,公子,方姑娘出来了!”站得腿都开始发酸的应生见着门打开,连忙叫唤着,可算出来了,这搞得跟闺女出嫁似的。
花漫时将门拉开,笑得媚眼婉转:“公子,你可要把持住哦。”
“笑话,我什么美人没见过!”王轻候嗤之以鼻,想他王轻候阅美无……
他说完这话就收声,想他王轻候阅美无数,但眼前的心肝宝贝,当数最绝。
花漫时的眼光是极好极好的,方觉浅她本就肤白,花漫时给她挑了一身的纯白色绡纱薄裙,上面绣着大朵大朵盛放的火红的蔷薇,更是衬得她肌肤胜雪,而这衣裳绝不温婉清纯,带着些欺人的艳丽,更适合方觉浅冷艳的气质。
脸上妆容极是简单,正红色的口脂与眼角朱砂痣遥相呼应,简单大方的血玉耳坠垂至颈间,浓密如云的柔顺黑发也服贴地披散。
难得是这样的妆点,在她身上竟没有半份俗艳,有的只是不容侵犯般的冷冽傲然,似朵雪夜凛冽寒风里盛放的红梅。
什么都好,就是她脸色太臭了些。
冷着一张脸,像是谁欠了她八百万两白银不还。
完蛋,那便适合了,花漫时实在是太了解阿浅,妆点出了一个活脱脱的冰山美人,冷艳高贵。
“我滴个乖乖。”越清古看直了眼,直愣愣走上去,“啧啧啧,方姑娘,你可知道,殷王好色啊,你这样走进去,怕是……”
“回去,换掉!”王轻候就直接多了,果断干脆下命令,让越清古看见阿浅这模样他已经一万个不痛快了,再让殷王看见,呵,呵呵,想得美啊!
“好嘞!”方觉浅求之不得,麻溜儿转身,欢天喜地要擦掉脸上这些糊了一脸的玩意儿,脱了这身行动不便的裙子。
“你敢!”花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