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衣不裹体,到处都是淤青和伤痕,有一些是鞭伤,有一些是蜡烛烫的,有一些是绑缚过久之后留下的勒痕,还有一些已经分不清是如何留下的了。
他们并没有哭喊,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方觉浅原本以为,能在他们的眼中看到恐惧,看到害怕,看到泪水,但是没有。
他们的眼神甚至不是空洞,只有对这个世界浓浓的厌恶,甚至憎恨。
他们的人生明明才刚刚开始,却已经没有了未来。
其中有一个神墟的刺客像是心间难受得无法忍受,蹲下身子来紧紧地抱着一个小姑娘,不停地抽泣着。
这位刺客她转过头来,望着方觉浅的方向,取下了脸上的面巾,原来是秋痕,她轻声说:“谢谢。”
方觉浅有些木然地回应:“不谢。”
“阿浅?”王轻候查觉到她有些不对劲,扶了一下她肩膀:“我说过了吧,不好看的。”
“王轻候,人怎么可以坏到这个样子?”
“虽然这很残忍,但我还要告诉你,这远不是人可以坏到的,最彻底的样子。”
“我不要做坏人,我一定要做一个好人。”
王轻候听着这话,明明这话幼稚得让他很想笑,可是他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只是看着方觉浅的侧脸,她的瞳仁中倒映着院子里那三十多个娈童的凄惨。
他忽然觉得,总有一天,他也会成为方觉浅理解中的,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