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人对其存有善意,感念了他。

而那些做恶的人,哪怕一生中大多时候都在幸福中,也总有一份恶意存在于内心,左右着他们的心智。

叶元裴现在很同情宁汶。

他本来是可以有一个好前途的,哪怕是真的什么也没有,至少了不会成为杀人犯。

可他现在什么样子呢?

他躺在那里,四脚因为脱臼,软软地搭在身侧,整个人像一瘫烂泥。

被刀划过的脸,纵横交错着无数的伤恨,眼泪,鼻涕,还有口水,抑或还有从崩开的伤口里流淌出来的汁液,汇集成一处,又不胜压力地顺着脸上稍底的地方流下来。

他是那么惨,那么可恨。

可这一切却又不能全怪他。

不知过了多久,宁汶才又开口,声音从嗓子眼里挤出来,如果不是室内太静,叶元裴太用心,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他说了自己脸上的伤。

都是被那几个人一刀刀地划出来的,最多的是被彩凤划出来的。

他们带着他离开京城,去了一个山中的小村子。

那村子极小,一共也没有几户人,后来因为旱灾也全部跑光了。

他们就在那里落了户,也并不做什么,反正从宁家带出来的财产足够他们挥霍一阵子。

他们每日里最大的乐趣就是捉弄宁汶,逼着他做所有最敢辱的事。

彩凤还当着他的面,把衣服脱了,跟那些男人们做不规之事。

她后来也像一个精神病患者,心情好的时候会拿一架不知道哪儿弄来的破琴,坐在宁汶面前弹给他听。

还会给她唱歌跳舞,像个妖女一样勾引他,脱他的衣服,逼着他做夫妇间的事,甚至会说他们还是一家人。

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拿着刀去划他的脸,尽情地骂他,羞辱他的,把所有难听的话全部喷到他的脸上。

骂他是个废物,看着他们杀了他的父母,也拿他们没办法,看着她的女人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他也只能看着。

有时候她说到兴起,当下就会出去抓那个男人过来,行不轨之事。

甚至有时候那个男人不在,她还会另一个男人抓过来,不管不顾的,就当着宁汶的面做起来。

宁汶被他们关在一间不见天日的屋里,平时他们不进来的时候,他的手脚还是放开的,但人一旦进来,就会把他绑起来。

他当初是有多恨呀,恨的想扒了他们的皮,喝了他们血。

可他什么也不到,那种恨日日夜夜,日复一日地在心里折磨着他。

以至于到后来他的神经也出现了一些问题,有时候会以为自己还在宁家,还过着跟过去一样的生活。

但只要看到那些男女,恨意又会一下子冒出来,冲得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

终于有一天,他得了机会,趁着几个人不在,从那小屋里逃了出来。

他当时没想着跑,而是飞快地找了一把刀,躲在暗处,等着他们回来,想把他们全部杀了。

那个时候宁汶已经他们关了数月,整日里的折磨,还有少吃没喝,把他的身体糟蹋羸弱如蚁。

身强力壮的时候,尚且不是那几个人的对手,现在就更别提了。

既是他占了先机,拿到了一把刀,也就用了一招,在另一个女人的后背上砍了一刀,很快就被他们制服。

并且因为这件事,他们对他的折磨变本加厉。

所有人们能想像的,不能想像的酷刑全部都加到了宁汶的身上,所有不耻的屈辱也都加到了他的身上。

时间成了最麻烦的一个东西,无日无夜。

所有的一切对宁汶来说都不存在意义了。

他生不如死,却又不能死。

直到后来他被一个路过的人救走。


状态提示:第474章 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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