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几人也到了杏花亭。
慕容熙看向封赫子道“你方才说是替我们引荐,可是说了一堆,却也是模棱两可,到现在我们都还未知你这位段兄的名姓呢,想来段公子对于他方才的那番介绍也定然甚是不解”
封赫子将手中那壶佳酿开启,嗅了一口那味儿,随即便陶醉道“前车之鉴,你的身份名姓我可是不敢随便报了,至于我姐姐嘛,他既然知道我就不可能不知道我姐姐,而关于段兄,我看还是由他自己来同你们介绍自己个儿吧,我就来当个倒酒的小厮吧”
段念风随即看向二人道“他这话说得倒也是在理,在下段念风,虽是一个游手好闲之人,可是对于封家大小姐的才华能干也是略有耳闻的”随即看向慕容熙道“至于这位公子……若我猜得不错,就该是这灵泉山庄的庄主,名动京城的六王爷吧”
封枕函同慕容熙面面相觑,随即封枕函便看向他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段念风笑道“从这位公子衣着打扮以及方才王掌柜的恭敬态度便可知你跟我们这些无名无实的人是不一样的,加之你对于此处如此熟悉,这杏花亭平日里是不乏王公贵族在此的,可你方才才说,现下便可以叫人将此处清得如此清净,若非你身份高于这些王公贵族,便只有这庄主方才做得到”随即低头思忖了须臾,又抬头看向他道“莫非,灵泉山庄的庄主便是个王爷”
慕容熙以手握折扇拍手道“本王就喜欢同你这样的聪明人交朋友”
段念风摇摇头叹道“今日这番出来倒真是叫人开了眼界,不但认识了名动京城的两大人物,更是连着知晓了江湖之中两大谜,这灵泉山庄倒着实是有趣得很”
封枕函道“这话,倒是我想说的,此番出来,不但看到了消失多年的上古瑶琴,更认识到了段公子的琴技,能够如此透彻地将人世的沧桑与美好完整饱满地寄托于琴中,这份情怀和心境怕更是世间无双”
“封小姐好尖的眼睛,我这琴失踪多年,本以为早已淡出人们的眼界,不想还是被一眼看出来了,说来也是因着这琴,才可以将我的拙技加以渲染”
封枕函“琴是好琴,可公子的琴技也实在令人陶醉,听之竟让人流连其中,宛若在烟雾缭绕的瑶台山中,公子琴技高超,但不知师承哪位名家”
段念风笑道“算不上什么名家,不过是自小便喜爱玩弄这些音律,久而久之便能谈上几曲罢了”
封枕函笑道“公子方才弹奏的明明是‘潇湘水云’却能将琴中所传达的对于山水之乐显露无疑,虽全然没有郭老的那份悲伤之情,却有一份让人沉醉其间的情怀”
段念风道“瑶琴本就是寄托人心事,心若无尘,所弹奏的自然也是无忧无烦之曲,放眼当今,四海升平,你我几人坐此谈笑风生又有何心忧之事呢”
封枕函道“如此说来,你倒是一个无忧无虑,无欲无求的幸运儿”
段念风淡然一笑,“浮生若梦,为欢几何。既生而为人,谁可以无忧无愁”
慕容熙笑道“人生在世,新愁易积,愁乐总爱与共,难得今日我们几人有缘相聚,不妨就效古人曲水流觞,将心中所思承载于琴棋书画如何”
封赫子一笑,道“这就难为我了,你们几人喜欢这些文绉绉的东西,可我却不喜欢,我看哪,我还是先行退去好了”
封枕函一把拉住他道“难得见着你,还未说上三句话你又要走了”
封赫子一窜,便是逃了出亭,看着三人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们呢,就在这亭子里赏花品酒论世,做做风雅之士,我这个搭桥铺路的中间人就不在这儿煞风景了”
他的速度自是快的,一阵风过,人也便随风而去了,封枕函摇摇头,无奈道“都这么大人了,还是跟个孩子一样”
慕容熙一笑,极是惬意舒适地躺着道“你这可是误会他了,他近来频频来我这儿,为的可不是什么江湖之事,而是风月之趣”
“真的吗”封赫子作为封家之子,封枕函可没少为他的亲事而担忧,只是一讲到这个事情,他便跑得远远的,要不就是顾左右而言他,而封涯瑞更加是不管子孙的亲事,是以一听说了这事,便是不慎欢喜,再看向慕容熙道“谁家的姑娘,什么时候的事情”
“这个啊,本王可就不好据理臆断了”继而笑道“他早就不是小孩子了,你这个做姐姐的也不必事事再亲力亲为了”
封枕函看向慕容熙道“王爷说的轻巧,悦儿和赫子年纪差不多,也没见王爷不管不顾啊”
“那可不一样,你弟弟呢,可是出来练久了,精得很,谁可以欺负得了他”慕容熙继而看向段念风道“你说说,悦儿跟他相比,可是差得多”
段念风一笑,手中的笔却仍旧于纸上游弋,不久之后便是一气呵成的一组书法。
于枢阳将笔架在砚上,看向慕容熙笑道“王爷大可以不必担心,殿下实乃吉人,就算是遇到了歹人,也自有天护,何况有六王爷在,谁敢伤得她分毫”
慕容熙一笑,看着他的书法道“一东一西垄头水,一聚一散天边路;一去一来道上客,一颠一倒池中树。”笑道“看来这风光景物尽收于你眼中,心若无尘,看物则自身也已入物”
段念风笑道“所谓景,随心境与眼界不同则所见之景必然也有所不同,同是面对着纷飞落花,多数文人念及此生,不禁岑岑落泪,感叹黄卷清琴总为累,落花流水共添悲。而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