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出摊么?”于晓鹭问。
“刚才强盗来过!”摊主不抬头不停手。
两个人一看摊主面色不善,一吐舌头,“那我们。”于晓鹭说。
“听你的!你是本市鸡爪子导游!”丁梦雅一笑。
兄弟小吃店平时摆在路边的桌椅全收起来了,店里显得特别挤。“今天是怎么了?”两个人非常奇怪。
“今天全市搞检查,外面不准摆摊,两位小姐委屈点,稍等片刻就会有座位空出来!”
“那我们打个包到别的地方去吃吧。”于晓鹭建议说,“这里人多嘈杂,我还有非常非常重要的话和你说呢,不喜欢这个环境!”
“今天你是东道,客随主便!”
两个人买好东西打了包,于晓鹭问:“喝不喝啤酒?”丁梦雅看了她半天,“我发现你这一向变化蛮大啊,还学会喝酒了!上一次我们吃宵夜时你还不会喝啤酒呢!”
于晓鹭脸一红,“啤酒只能算是饮料吧!”
“你想喝就买吧,我陪你喝一点可以,但我不能多喝。”
“我俩随意啊,我也只是刚刚学会,又没多大的量!”于晓鹭拎了一瓶啤酒,“我们去哪里?”
“江边吧,那里凉快!”
到江边时夜幕已降,江中依然人头攒动,更有不少着泳装的来往穿梭。两人席地而坐,铺开酒菜。
“游泳我学了几年,总是学不会!”丁梦雅即景生情。
“找个会游泳的男朋友做教练,很快就会!”
“这是你有了男朋友后的经验?”
“去去去!”
“你今天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
“我收到袁雨潇的信了……他说……我还是把信给你看看吧!”于晓鹭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丁梦雅把一个啃了一半的鸡爪放下,擦擦手,接过就看,“哎哟,看不清楚了……”
于晓鹭抬头四顾,“那里有个摆茶摊子的有一盏马灯!”
两个人收拾了东西到茶摊子前面,席地而坐,丁梦雅凑着马灯看信,于晓鹭也停下吃喝,望着丁梦雅,一副急于等待她反应的模样。丁梦雅似乎也急于给她一个令她满意的说法,第一遍看得是一目十行囫囵吞枣,看完张了张嘴,似要说话,待于晓鹭的头往前一倾作出个洗耳恭听的样子,她却又开始看第二遍,这一遍却是看得细嚼慢咽的。
于晓鹭几乎要失去耐心时,丁梦雅终于把信放下,不紧不慢地捡起刚才放下的半个鸡爪啃起来。“哎哎,你什么意思?”于晓鹭轻轻踢她一下。
“我先得问问,你是什么意思?”
“他居然说,二十年后隆重地娶我,我想,这大概是他平生第一次这么郑重的承诺吧!”
“听你这个意思,心有些活动了?”
“嗯……”于晓鹭略略沉吟,“毕竟,我的初恋在这里……”
丁梦雅一撇嘴角,浮出一丝嘲讽的笑,“算了吧,初恋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神圣!我周围的人,似乎还没碰过初恋最后成了的!”
“杨小平算是你的初恋吧?”
“除去读书时对班上篮球打得特别好的体育委员那种朦胧的感觉的话,应该算是杨小平吧……”
“你和他现在怎么样了?”
“分手是必然的!只是现在,他不愿,我呢,又碍于他对我的关照,不晓得怎么说出来。我初中毕业开店,还真是历经了艰难,别的先不说,总有些顾客无理取闹,又总是亏得杨小平挺身而出,那时候我感到他勇敢,义气,豪爽……就成了他的女朋友,后来怎么样呢,光环褪去,我发现他还粗俗,鲁莽,冲动,有时还很糊涂……我们是不可能有结果的,分手只需要一个适当的时机而已!”
于晓鹭默然。
“不要想着你会有什么特例——过两年你就会觉得今天的想法幼稚可笑!”
于晓鹭低了头,把鸡爪骨咬得嘎崩嘎崩响。
“重要的还不在这里,而是,他说二十年后娶你,这种话你居然会信!”丁梦雅一脸的冷笑。
“你意思,他是说假话骗我?”
“你讲呢?”
“我……我觉得他那性格……不像是骗我……”
“唉,也不能说是骗你吧,或者这么说,是一种善良的谎言吧,从你以前讲到的他的事来看,他是个不会拒绝人的,是吧!你也说过一到关键时候,他就回避,是吧!他的回避是什么?不就是一个不会拒绝的人在拒绝吗!而你,在他一再回避之下,依然没有回头,他算是到了一个无法回避,却又不愿意接受的关口了,他能怎么办?他只好设法用一个你能意识到的方法来暗示拒绝的意思了,喏,这就是——二十年后!能把一个关系双方命运的重大事情,推到二十年以后去!这都算不得暗示了,完全是明示了!可是你居然还是没看懂!我都不晓得怎么讲你了!”
丁梦雅这番话把于晓鹭内心炸得七荤八素,这话听起来完全合情合理,而且关键在于,甚至完全符合袁雨潇那种性格,但一种隐隐的心灵感应,又觉得袁雨潇这句还真像是一个真实的承诺,但若说以一种所谓心灵感应去应对丁梦雅,丁梦雅不会信,自己也实在没有把握完全说服自己。
本想旁观者的意见能让自己灵台澄明,没想到却更加混沌。
“让该过去都过去吧!”丁梦雅拿过于晓鹭的啤酒,浅浅地抿了一小口,“你与他只是一个童话故事,而且还不是大团圆结局的那一种!”
这一句话把一丝伤感抹到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