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代善冷眼看着贾母,贾母脸色苍白避开了贾代善的眼光。贾敏跪下说:“父亲母亲,女儿院中出了这样的事,害得二老不得安宁,女儿心难安!都是女儿疏于管教,养大了奴才们心。”
贾代善起身扶起贾敏,“疏于管教的不是你,你院中放着这么些眼空心大的,跟本没有把你当主子看。”贾母的脸色黑沉,想要说什么,看了眼贾代善,张了张嘴还是忍下了。
“这几日,你把你院中的人都梳理一番,那些心大眼空的统统都打发了,”贾代善说完又对这赖大吩咐道:“你明儿去请了人牙子来,让姑娘自己挑几个得用的人,这些人就跟着陪嫁到林家吧!”
贾母一听,再也忍不住开口道:“老爷,这怎么能行呢!这陪嫁的人是要跟着敏儿一辈子的,当挑那忠心可靠的家生子才行,外边买来的怎么可能跟敏儿一条心?”
贾代善本不想理会贾母,这会看她又出来蹦跶,就转身怒瞪着她说:“你还说,就是你挑的家生子,仗着自己老子娘在府里有些脸面,就敢爬到主子头上来了!”贾母还要说什么,贾代善不等她开口又说:“别管是家生子还是外头买来的,都需要有人好好调教,认真管理。”贾母闻言气了个倒仰,这是在说她不会调教下人,没有管理好荣国府。想她自嫁进府来,操心劳碌的为了这个家,如今就因为几个奴才被国公爷这么说她。心中不免又怨怪起贾敏多事,若不是她非要查账,她哪会受今日这般的气?
贾代善见贾母被气的不轻,心中不忍,就略缓了语气说道:“女儿长大了,她院中的事情就让她自己做主吧!”说完后对贾敏笑了笑,没有再多言,抬步离去。
贾敏送走了贾代善,遣散了厅里的丫鬟婆子,她走到贾母跟前奉上了冬梅刚沏的茶,然后轻轻的抚着贾母的后背,替她顺气。“母亲莫要再气了,女儿以后一定严加管束我院里的这些奴才,母亲要是气出病来要女儿如何是好?”
贾母看了眼贾敏,觉得这个女儿似乎与自己更加疏远了。她长叹了一口气,“好了,你也是要嫁人的大姑娘了,在家里时,什么都好,人人都体谅你,出了门可不要再这么任性妄为了,免得惹祸上身!”
贾敏低下头,嘴角带着一丝讽刺的笑容,嘴上却连连称是。
“过两日,我再给你挑几个伶俐的人……”
“母亲!”贾敏打断贾母的话,“母亲,女儿想着女儿的陪房就选春兰她们那一家子吧,,她家人多,一家都顶着别人两三家了,她又自幼跟着我,对女儿也算尽心。陪嫁丫鬟就她和冬梅两个,父亲让叫了人牙子来,到时候再挑两个,趁着我出嫁前好生调教一番也就是了。”
贾母端起茶碗喝了口茶,又略思忖了片刻就点头答应了。
又坐了一会儿,贾母起身回荣禧堂,贾敏将其送至院门外,贾母挥手让她不用送了,她才站定,看着贾母走远了方回。
回到了内室,春兰早侯在了门外,她躬身跟随贾敏进屋,帮着贾敏卸了钗环,净了手脸。贾敏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并没有理她,而是歪在贵妃榻上让冬梅给她按摩头部。春兰内心十分忐忑,她不知道姑娘是否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她想过跪下请罪,可是万一姑娘并不知情,岂不是自掘坟墓?她也想过姑娘也许根本就不知道,可是姑娘这几日都远着她,今日更是无视了她。如今却是进退两难的地步。“你先出去吧,把交给你的活计做好了,这两日就不必来伺候了!”
春兰大惊失色,姑娘这是厌弃了她吗?那么是因为什么呢,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背叛,还是单纯的因为她与秋菊夏荷都是太太给的人?春兰不敢违命,只能强按下心中的不安退了出去。
“姑娘,您怎么就能放过春兰呢?她这样背主的丫鬟怎能再跟着姑娘?”冬梅见春兰出去了,就在贾敏耳边小声的说。
“背主也有背主好处,你放心,我自有主张,必不会让她有好下场!”
“可是,下个月王大姑娘就要嫁进来了,到时候她们又在一起使坏害姑娘怎么办?”
贾敏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一笑。过了一会儿她又问冬梅:“我让你找的人你都找到了吗?”
“找到了,那一对卖身葬父的双生姐妹奴婢已经送去了牙行,明日回跟着一起过来。那个受伤的侏儒现如今在奴婢家中养伤。”
“很好,明儿你抽空回去看看,从库房里拿些药过去。”贾敏知道自己要找的人都找到了,顿觉心中松快了不少,在冬梅的按摩下渐渐的睡去。
这边,荣禧堂内,赖大家的一边给坐在榻上的贾母捶腿,一边讨好的说:“太太是最慈和宽厚的人,底下的人谁不赞太太是菩萨心肠!纵是有那起子不听话的,也怨不了太太,太太管着这么大一个国公府,哪能事事都知道。老爷也是恼了那些黑心烂肺的罢了。太太是老爷的枕边人,跟老爷是最紧密的,老爷怎会真的苛责太太,只是要摆摆一家之主的铺,要不怎么压服下边的人。”
“行了,就你会对话,什么坏的都能让你说出花来。”贾母笑着嗔怪道。
“老奴笨嘴拙舌的只会讲真话,难道太太还不让人讲真话不成?”赖大家的掩嘴笑道,她眼珠转了转,又凑到贾母跟前小声道:“太太难道真的不再给咱们三姑娘挑陪嫁丫鬟了吗?”
贾母眼含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心中了然,转念一想就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