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恍恍惚惚回去了,趴在书桌上认认真真措辞,写了一封信。他着实理解不了这些精英继承人间的人情关系,而且凡事都得讲究双重保险。贾珍娶得不是不仅仅是他自己的媳妇,而且是日后帮他怼贾史氏,碾压贾王氏,称霸贾家后院,坚决拥护他这个赦叔,帮着教养迎春,相看未来琏二奶奶的乖侄媳妇,贾家的好宗妇。
琮儿媳妇,他也没那么厚脸皮,就让琏儿媳妇这个当嫂子的去解决了。
至于他贾赦自己,可没想过再娶什么继室。
毕竟,娶媳妇太费钱了,他要攒着钱当投资爸爸,召人研究平板,然后老了就可以葛优躺,玩连连看了!他最喜欢连连看,不费脑子。
而且没准他死了之后,又被谭老板一个手抽抽成役鬼。那个时候,也没个美女鬼给他作伴。想想当鬼后要万万年当单身狗,还不如从现在就开始适应,为本朝发展高科技网络社会做贡献!
综上,这一场退婚之战,真得很重要。
他敬哥的人情不靠谱,得用他的人情。他赦大少现如今还不是让人怒其不争的马棚将军,再说哪怕是马棚将军,也还有些狐朋狗党的。
学渣的情谊有时候比学霸更牢固。
一个时辰后,东安郡王穆莳面无表情的将信件揉成一团,狠狠在地上踩了一脚,随后咬牙切齿了一声:“贾赦!”
他们老穆家与贾家同属四王八公,老一辈战火情谊不提了。荣国公贾代善还救过他爹,这交情铁杆了,而他跟贾赦年龄差不多,又是家族嫡长,又是养在老一辈膝下的,两家对第三代继承人培养路线又差不多。故而,老一辈们见面聊天想当年,他和贾赦互扔泥巴,钻狗洞,掏马蜂窝……
每天不挨顿揍不舒服。
感觉对幼年检讨很深刻的穆郡王又是长叹息一声,弯腰将信纸捡了起来,慢慢抚平,定定凝视着最后救命两个字。
他爹早走,他比贾赦这个有爹罩着的,迅速成长了许多,隐隐看得出来贾家前途黯淡。哪怕荣公救驾而亡,也有小人作祟,内涵荣公拥兵自重,甚至祖籍所在地金陵还有什么四大家族,结党结派,这点也戳中了德嘉帝的心。朝堂鸡飞狗跳般争了整整两个月,最后在出丧前,德嘉帝才定了“武忠”谥号止住了纷争。
当然,哪怕朝堂风云色变,群魔乱舞,这些都与他东安郡王没有任何关系,因为他还是德嘉帝的大女婿。
龄芳公主是德嘉帝第一个女儿,生母乃宫女又病亡了。人没什么外家,没什么兄弟,也不参合朝廷,与他这种闲郡王最配。
查汪家与十皇子,他倒是还没考虑会不会卷入朝政的问题,而是他咽不下这口气。
贾赦这作死的,手竟然想伸到瑞王府中。伸就伸了,还敢给他提这么高的要求—当众。而谢礼是他赦老爷亲手写的话本优先阅读权。
才守孝三年,就跟他这么开玩笑,虚情假意的。哪怕吃了三年猪脑补一补,贾赦最多看个话本,自己写,笑话了!真能写,他穆莳都能金榜题名,捞个三甲如夫人。
不帮,坚决不帮!
他东安郡王坚决不帮!
穆莳扭头出门,去了隔壁公主府,旁敲侧击无果,开门见山问道:“公主可有收到瑞王妃的秋宴帖子?”
“驸马不是病了,妾身挂念驸马,一切饮宴都拒了?”龄芳公主瞅着自家杀气腾腾的驸马,怯声道了一句:“可有不妥?”
驸马揉揉被扎的心,他刚才气急了忘记这茬。虽说天家公主与驸马,也算君臣关系,但是他媳妇毕竟母早亡,在宫中不算太宠,只占了一个长女名分。性情温柔贤淑的,以夫为纲。他之前说称病闭门半年,也就真闭门了。
“可闷这么长时间了,龄芳你出去走走也好。”穆莳笑着赔罪了一声,缓缓解释道:“说来也是我的过错。宁府贾珍那小独苗苗,现出孝了。其他的,父皇龙威我们不敢去揣测。可贾家昔年到底有恩与我穆家。现如今他娘不好出面,借着二哥宴会的机会,我想请你帮忙去相看相看那汪家姐儿性子如何。贾珍那混小子,三年过去了,也依旧是个小魔王,怕汪家姐儿性子太柔,压不住人。”
至于其他龌龊事,他也不想去侮了自家妻子耳朵。
“驸马严重了,这乃我们应尽的事情。徐……”龄芳公主叹口气,面上带着落寞,“他们也帮助过我。”
太子妃待她不错,出降后,赴宴遇上贾徐氏,也是一见如故,相谈甚欢的。
“嗯。”穆莳又和声道了几句,便离开去筹划起来。王爷府,一个夺嫡强手的府邸,哪怕有女眷去后院了,但要策划活动还是有些麻烦的。
贾赦这作死的,既然知晓了,让他开场宴会多简单的事情,把两人皮扒了,搂一起都成。
而且,汪家在他印象里好像就四五品的,就算升了礼部侍郎,好像还没坐稳吧?有资格进瑞王的门吗?
作为驸马爷,都很难进瑞王府的门呢。
龄芳公主也不知晓,提前问过自家嬷嬷,又派人打探了一二,做了些功课。赴宴后,龄芳公主借口出了核心的贵妇圈,找了汪大娘所在的小姐妹圈,偶遇闲聊。
“倒是个温婉贤淑的孩子。”略有些小家碧玉,恐怕镇不住贾珍那小魔王。
龄芳公主心叹一声,面上神色温和,从自己手肘上褪下一镯子来:“这翡翠手镯,本宫便赐予你。”
听到一声“赐”,汪大娘动作熟稔无比,敛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