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卫东回到家的时候快十点了，他躺在沙发上回想着那段足以撕碎他记忆的对话，他嘴里碎碎叨叨地重复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摸了摸肩膀上伤口，视线开始模糊。
那是1979，潮湿的热带雨林。
司马卫东与牛德兴匍匐在泥泞的地上，豆大的雨透过高耸的大树砸下来，若有若无的白雾在密林中渐渐升起。
接到任务时，还是赤日炎炎，一转眼就已是漂泊大雨，这给侦查任务带来了极大的困难。
雷声夹杂着枪声，时而炸响。司马卫东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重新调整了望远镜的标尺，没用，雨太大，再加上雾，根本看不清前面的情况。
两人交换了下颜色，司马卫东示意牛德兴留守，他一个人靠上前去。牛德兴一把拉住即将起身的司马卫东，两人无声地争执了下，司马卫东指了指自己肩膀，又指了指牛德兴的肩膀，虽然没有都军衔，但是司马卫东的确比牛德兴高一阶，司马安将身上两颗烟雾弹交给了牛德兴，毅然向前匍匐。
牛德兴目送司马卫东爬出几十米后，突然一阵密集的枪声响起，泥泞的地上溅起几排由远及近的水花。
司马卫东想躲闪时已经来不及了，弹幕铺天盖地地向他压过来，身上，脚上多处中弹，钻心的疼。他下意识的向后摆摆手，然后强忍住疼，咬着牙，就地一滚，滚进了由弹坑形成的水坑。
密集的弹幕过后是短暂的停顿，这时连续几声巨响，伴随着一颗烟雾弹响起，一团白雾腾空而起，密集的枪声向着另一个方面覆盖而去。接着又是一颗烟雾弹在水坑边响起，牛德兴就势滚进水坑里，一把拉起呛水司马卫东，背上，快速地向后方跑去……
“德兴！放下我！快！”
牛德兴没吭声，继续往前跑。身后的枪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密，弹幕扫过的地方，冒着一片白烟。
“德兴，放下！这是命令！”
“命你妈个头，这时候还给老子装大爷。”
“放下，不然我们都回不去！”
牛德兴只顾一路狂奔。
“德兴！你……敢抗……命！”
“卫东！你要是能活着回去，枪毙我一百回我都愿意”牛德兴喘了口气继续说道“要是你敢死在这里，老子就那帮忘恩负义的狗东西打死我！”
“你不能死。”
“那你就别死，我们一起好好活着。”
突然两个人一起摔倒……
司马卫东突然坐起身，茫然的看着周围，继而又倒了下去。
“德兴！跟着我干吧，你看新起了这么多的房子，住进新房子总要装修吧，我有一手好的木匠活，你来做监工我们一起搞装修。总比现在好！”
“卫东，这买断工龄就意味着我们要自己养活自己，那以后怎么办？老了怎么办？”
“我们自己交养老金。靠我们的双手能自己养活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