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夜里站在你床头,还一动也不动,多少都会让人感觉别扭吧?
我笨拙的抬起那只没有打石膏的手,轻轻的触碰床头灯的开关,好不容易费了半天劲,才将灯打开。
这大半夜的,我倒是想跟阎御风讲一讲我刚刚做的那个恐怖的梦,或许从他这能得到什么线索。
然而,当我打开灯,然后转过身,面向他的时候,我以为自己眼花了……
紧接着,一股瘆人的气息,直逼我的每一根神经。
我身后站着的人,哪里是鬼阎王,分明是石燕开啊!
但与她生前我所见到的不同的是,他穿着一身土黄色的西装。这种老式的西装我只有在电视上才见到过,很明显是上了年月的感觉。
他一动不动就站在我身后,平静的看着我,而他的左眼——那天在他家别墅的二楼里,被我用高跟鞋的鞋跟狠狠戳进去的左眼,完好无损。
我现在回忆起当时鞋跟戳进他眼窝,那动脉血液爆裂喷出的血腥,整个人瞬间又陷入另一场噩梦,忍不住想吐。
他不是死了吗?
我的额角冒出冷汗,挣扎着想,坐起身,但是浑身绑着石膏,却一动也不能动。
此时此刻的我,就像是偷偷杀了人的刽子手,在面对被自己害死的人的时候,满心的心虚。
可是,他是我杀的。
并不是。
而是当时他先起的杀机,对付我的手段如同杀鸡取卵一般,甚至我还能感觉到自己经历过的那场离奇的恐惧——
那种身体被剖开恐惧感,眼睁睁看着一个小小的婴灵从我身体中抽离。
我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自己的小腹,此时此刻,感受不到那婴灵的半点儿动静。
蓦地,我有点慌乱。
我开始怀疑,是不是刚刚趁我不注意的时候,石燕开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比如,将我肚子里那鬼胎偷走了?
一时间,心脏提到了嗓子。
“你干嘛要来找我?不是我杀的你……”我明明解释原因,但是因为心虚,反而更像此地无银三百两一样,越描越黑。
他依旧一动不动,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进门的,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如果他想弄死我,现在就可以下手,我浑身捆着石膏,想跑也跑不掉。
可是他就真的只是静静的站在我旁边,没有表情,眼睛里也没有情绪。
病房里这一阵死寂,让人透不过气。床头灯打开,映照着周围一片晦暗的惨白。我偷偷的将手移到床头,按下了护士站的呼叫按钮。
“娘娘,这么晚了,有事吗?”
然后那个声音突然床头音箱中响起,我吓出了一身冷汗,自己怎么这么笨,竟然忘了这冉彤向病房的的音箱是功放。
惶恐的看了眼石燕开,我的心“嗵嗵”直跳,或是过于紧张,我的耳畔似乎都缭绕着自己狂乱的心跳。
忽而,床前站着的人,开始变得透明,然后逐渐消失不见了。
自始至终,石燕开一句话也没说,一个表情也没有。
走廊传来了白无常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我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明明盖着厚厚的被子,却觉得身体越来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