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上野的樱花开的就像传言中的那么美,在相邻的东艺大,从这栋窗户外可以从斑驳的树影和建筑物中看到一小团一小团摇晃着露头的樱花,隔了这么远看过去,樱花开的像是带着甘甜气息的粉色雾团。
东京艺术大学,一栋教学楼内。
教室里,长谷健白间葵和风间树三人并排坐在靠窗的位置,长谷健有些躁动,白间葵和风间树则是同时在放空,十分对不起台上的拿着教学棒不住敲打着黑板正声嘶力竭说着什么的老教授。
教授人老了,声音本就显得迟暮,他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之后更是浑浊不清。
每次的公共理论课,大部分学生也都是他们这样木然。
不一会儿,广播中就响起了声音,这节课结束了,教授朝学生们招呼一下,教室内的人便蹭蹭蹭的站了起来,快步的陆续走出教室。他们也走出教室,长谷健和风间树聊着天,时不时的笑起来,白间葵一脸莫名其妙的听着他们毫无意义的通篇废话。
长谷健看了看手表,此时是四点,他说:“吃饭去吧,去六本木吃完基本上差不多了。”
“六本木诶……”
长谷健对他这种意有所指的嘲讽已经视若无睹,风间树见这招已经没用了,就朝白间葵说道:
“去的是哪?”
“港区那边新开不久的livehouse,居然找了很多不知名的乐队来。”
风间树听到这一消息,内心活络起来,想了一下场地里空空如也,为数不多的仅存的观众一脸平和的看着台上的主唱放飞自我,不由得感到好笑。
他们步行到了停车场,走向他们停的机车的位置。
“你别以为这个跟上次一样,这次好像人很多。”
白间葵瞥见风间树脸上的表情,不由得说。
“为什么?”
“去了就知道了,说不定就见证了未来大物的发迹呢?”
风间树并不这么觉得,戴上头盔,坐上了长谷健机车的后座。机车保持着温柔的速度,以仅仅快过婴儿车的速度驶出了东艺大,他默默地把头盔挡板往下按了按,不希望任何人看到自己的脸。
……
……
时间着实是过得很快,上野到港区开了将近半小时,吃完了饭,步行到目的地的路上,风间树满脑子都是舞台演出乐队和乱七八糟的歌缠绕在一起,而他有意无意的追问也引起了长谷健的疑惑。
“你怎么对这个这么感兴趣了?”
“我没有啊。”风间树一怔,旋即反问:“反倒是你最近对这个特别热衷。”
长谷健心虚起来,打了个哈哈准备糊弄过去,却没想到白间葵也一同追问:“是啊,三月以来,不算带上我们的,你一个人就看了不止十场了吧。”
风间树一惊,酒水暂且不算,十场意味着花在门票上的钱就有七八万。他狐疑的看向长谷健,白间葵的表情也让长谷健颇有些不自在,他啧了一声,无奈的小声叹气:“看完再跟你们说。”
风间树和白间葵对视一笑,小孩子似的击掌,长谷健本来正有些被迫揭露秘密的低落和恼怒,看到之后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他们已经隐约看到了目的地,由深蓝色霓虹灯弯弯绕绕组成的dreamriver的大字出现在他们眼前,外表看上去和其他livehouse没有太大差别。
唯独能在港区租这么一大块地改造成livehouse这种并不赚钱的产业的奇特想法让风间树着实是想不通,他已经满怀恶意的想到了老板因为入不敷出破产的场面。
此时已经是六点半了,他们小跑过去盖了章,进入到内部之后,发现台下已经站了一些人了,一百多人分散的站着,而算上二层这里大概能容纳好几百人。
他们往前挤了挤,人越来越多,已经有暖场乐队上台了,有些紧张的说着什么,然后随着乐器响起,开始演唱。
在风间树听来只能说是一般,风格也绝对是小众,但是台下的观众都很给面子,一百多人的鼓掌和欢呼以及乐队下台时的鼓励都很有气氛。
光线是冷色系的,并不暧昧,是一种纯粹的迷幻,特地要与外界无趣的白色灯光分离开的象征。
过了一会儿,人陆续到齐了,一些看上去非常熟练的人跟场务和灯光师打着招呼,人潮拥挤,他们在离舞台很近的位置。
第一支乐队开始登场演唱。风间树并不认识,但是场下传来一阵欢呼。长谷健和白间葵也显得兴奋,跳动着挥手。
他站在原地没有什么反应,觉得自己就是个异类。但是看着台上的主唱万众瞩目的样子,忽然觉得被拥簇的感觉应该挺不错的。
急躁的鼓点响起,在他听来并不怎么样的吉他和贝斯,配上主唱沙哑的声音,算不上多迷人的现场,但是意外的是,在全场八百多人一起扭动的跳动着的情况下,他不自觉的也有了一点反应。
或许是人类藏在潜意识底层的从众,他觉得身体开始躁动起来,环顾四周,周围都是披头散发忘我的年轻男女。
耳边被音响轰炸着,看着主唱声嘶力竭的嘶吼,心咚咚直跳。身体内出现原始的本能。
长谷健注意到了,搂着他的肩到他耳边大喊着:
“这才是live,上次那个是闹着玩。”
“为什么?”风间树有些不解。
长谷健指了指耳朵,摇了摇手。
“之后再说。”
“啊?哦,好。”
长谷健看懂了他的动作,比了个ok,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