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心过了今年四月的生辰,就满十四岁了,白夫人已经打算慢慢帮她相看着,白明萤比白明心还大上一岁,也是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这有什么难的?”
白夫人笑着说:“明萤这般的样貌性子,满紫金城也挑不出几个越过你的去,十四岁正是好年纪,既然要挑,咱们就慢慢挑,好好挑。”
听到谈及自己的婚事,白明心羞的满面通红,一句话也不说。
白明心看到白明萤这个样子,不由得嗤笑一声,三叔父那个只知道之乎者也的书呆子性子,能想起自己女儿的婚事就有鬼了。
这件事没准就是白明萤自己向三叔父提出来,再借着三叔父的口讲给自己娘亲的,这会子装成那样给谁看?
白夫人看了一眼嬉闹不停的白明心,顿时就头大:“你看看你姐姐,再看看你,哪有个女孩子的样子。”
白明心做了个鬼脸:“怎么就不是女孩子了?娘亲看我这身打扮就知道了嘛,哪有男子穿裙子的。”
白夫人听到白明心这一个接一个的歪理,头更大了。
白明萤倒是当起了和事佬:“明心这样的性子没什么不好的,这世上有千般万般人,若是都是和明萤一样的呆板性子,岂不是要无聊死。”
白明心连声附和:“就是就是,都要无聊死了,娘亲你可听到了,这可是‘学富五车’的明萤姐姐说的。”
白夫人无奈:“你明萤姐姐那是自谦,你还真当了真了。”
幸亏明心不会斗鸡斗蛐蛐儿,否则自己真的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把明心生错性别了。
白明萤笑着道:“二伯母这可就想错了,明萤可不是自谦。从小到大明萤除了看书还是看书,现在想想,还不如明心带我玩的那场斗蛐蛐有意思呢。”
白夫人也笑:“斗蛐蛐儿啊,这是挺有意思的。”
说完,白夫人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等一下,你说什么,明心带着你……斗蛐蛐?!”
听到白明萤那句话,白明心就心知要坏,果然,自家娘亲看向自己的目光就带上了些杀气。
白明萤还嫌不够似的接着往下说:“是啊,明萤还记得有一只青金色头的蛐蛐,特别厉害呢。”
眼看着情况越来越糟,白明心随便想了个理由就要撤。
她猛地站起来:“娘亲啊,明心突然想起来,今日早上侍书说有事情要我早点回去,这天儿也不早了,明心就先告退了。”
说完白夫人还没反应过来呢,白明心就不见了。
“哎,这孩子。”
白夫人无奈的摇头一笑,眼睛里是满满的包容和宠溺,将白夫人的眼神看在眼里的白明萤不由的抚了抚自己的左手腕,那里有一道缠着数层纱布的刀口,是自己的父亲下的手。
白夫人突然看向白明萤,问她:“我见你父亲信上并未提及自己的身体状况,你父亲身体可还好?家里都怎么样?”
听到白夫人问这个,白明萤是心里有苦说不出。
当时说的好好的,是因为担心照顾不过来自己,才将自己托付到伯父家,可每年自己回去,家里女人是一次比一次多,她劝的狠了,她那父亲作势还要动手打她。
今年回去时,家里的丫鬟小妾一大堆,站在自己面前一个比一个趾高气昂,自己的父亲居然还嫌自己带回去的节礼不够多。
本来打算出了二月再回京城的,也被他撵了出来,没办法只得早早的上了路。
白明萤不愿意将这些告诉白夫人,南宁和紫金城相距甚远,自己父亲也只是托付自己时来过尚书府一次,之后就再未出现过。
于是她将自己父亲描画成一个醉心于书香,不太理会事务的书痴。
此时硬着也只头皮靠自己的想象回答:“父亲身体安好,劳二伯母挂心了。”
“那我就放心了,你父亲以前次次来信都说身体不好,不能接得你回去,如今从你这里得知了你父亲的消息,也能让人安心些。”
见白夫人不细问,白明萤也稍安了心。
她接着说:“二伯母要没有其他的事,明萤就得去向祖母请安了。”
白夫人见白明萤这般的守规矩,也不便多挽留她,嘱咐她早点回去休息就让她走了。
白明萤离了清涟院后,果真如她说的去了寿安院。
除了对白明心格外厌恶些,老太太对其他孙女到算得上尚可,拉着白明萤坐在罗汉榻上说了好一会的话,才让她离开了。
从寿安院出来,原本该回琉璃院的白明萤却走到了去碧波院的路上。
白明萤身后不远的假山后面,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小姐,我们还要跟她跟到几时啊?”
听琴揉着蹲的发麻的两条腿,不住的抱怨道。
“嘘——”白明心连忙让她轻声:“快跟上,她往碧波院去了。”
白明心一直觉得自己这堂姐有那里不对,原本只是跟着做个防备,没想到她去了寿安院之后,转身就往碧波院去了。
这白明萤去碧波院做什么?难道她跟孟姨娘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两人怕被发现,只敢远远的跟在白明萤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