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亦居微微皱眉,也没深问,忽地又道:“那这剑法还有他人会吗?”林翔见他突然问出此等奇怪问题,不知是何意思,仍老实答道:“没有,只有我会。”邹亦居神情一松,似是卸下了胸口一块大石,道:“那便好,哈哈哈!”他忍不住大笑起来,怀中的婴儿抬头看着自己爹爹,眼珠骨碌碌地转动,不知他为何突然如此喜悦,林翔也是丈二摸不着头脑,刚欲开口询问,就见房门声响,雷玉仙与钱婉思先后走入,雷玉仙看到邹亦居的样子,用塞外语言问了一句,邹亦居也不答她,对林、钱二人道:“今晚二位若是不嫌,就请在左侧屋子内歇息,明日我带林兄去个地方。”林翔听他这话没头没尾,更是满脑子疑惑,但见天色已晚,也不便多问,便和钱婉思告退离开。
到了左侧屋子,屋内装饰也是一样,满墙的毛皮将寒风牢牢挡在屋外,却有两张土炕,烧的温暖异常,钱婉思问道:“大哥,你方才和邹兄说了什么,他笑得如此开心。”林翔道:“我也不知。”钱婉思奇道:“真的?”林翔见她一副不信模样,便将他和邹亦居之间的对话又说一遍,钱婉思细细想去,也觉怪异之极,不明就里,又问道:“大哥,邹兄明天为何只带你去,不带我去?”林翔道:“二妹,也不用想这许多,或许是邹兄久居塞外,言谈举止与中原不尽相同所致,今日走了那么多路,我看你也疲累了,早点歇息罢。”钱婉思听他如此说,只得作罢,二人此前一路行来,都是费了不少力气,略略洗漱,便上炕休息。
睡到半夜,林翔陡闻得有女子嘤嘤哭声传来,又有男女轻声对话,他耳力聪敏,一听便知是从邹亦居的屋中传来,心道:“莫非是邹兄和他夫人闹了矛盾,却不知所为何事。”他虽不是好事之徒,但仍阻不了语音入耳,听了片刻,竟是一句不懂,原来邹亦居和雷玉仙用的均是塞外语言,林翔琢磨二人语气,似是邹亦居在好言相劝,但雷玉仙不知为何反而哭的越加厉害,直至有婴儿啼声响起,二人话语才渐渐低沉,继而无言。
林翔翻了个身,却见夜光中钱婉思也睁着双眼正看着他,见他转头,说道:“大哥,方才好像邹夫人在哭。”林翔“嗯”了一声,道:“想是他们夫妇之间闹了别扭,现下似是已经和好了。”钱婉思疑道:“我看他们吃饭时还好好的,怎地突然会有别扭?”林翔道:“夫妻相处之道,你我二人均是不懂。二妹,你近来怎么总是疑神疑鬼的,我们既来人家这里做客,便不要去管那么多,若他们的别扭是因我们而起,大不了我们明日一早告辞罢了。”钱婉思默然不语,翻过身去看着屋顶,满怀心事地不知在想些什么,此后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二人早早起来,见雷玉仙双目有些红肿,确是哭过,但邹亦居只字不提,二人也不便多问。用过早饭,邹亦居拎了一只篮子,上面用布盖着,里面不知装了些什么,他对雷玉仙关照几句,然后道:“林兄弟,请随我来。钱姑娘,请你在寒舍稍待,我们少时就回。”钱婉思急道:“我想与大哥同去。”邹亦居面露难色,道:“我与林兄弟去的地方,女子却是不太方便,你瞧,内子不也是待在家里?”说完,他眼望林翔,似有恳求之意。
林翔见状道:“二妹,既然邹兄说你不便,你就不要为难他了,你且待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钱婉思见林翔开口,看了一眼邹亦居道:“好罢,但此去说不定有猛兽出没,你把长剑拿去,也好防身。”林翔知她心意,笑道:“有邹兄在,无须顾忌这许多。”钱婉思一跺脚,“哼”了一声,气道:“那你去罢!”,再不理林翔,转身进房。林翔见她莫名发起小性子,无奈地道:“邹兄,我们要去哪里?”邹亦居神秘地一笑,道:“此刻容在下卖个关子,林兄弟到了自会知晓。”林翔与雷玉仙道别,跟着邹亦居走了出去,只余雷玉仙痴痴站立在门前,面带忧怨,似是有些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