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敬宗有些悻悻然地看着姜玉媪,因为经过姜玉媪的提醒,他才反应过来,萧羡棠的状态确实和一般的文弱书生有些不同,但是又没有内劲,还十分畏冷,确实是被人点破了气海才有的表现。“一个被点破气海的小鬼,那更没有什么可忌惮的才是。”
“他手里多半还有些兵力。”姜玉媪简单地解释道。
秦敬宗有些惊讶:“真的?”
“那次赈灾暴乱的时候,我们姜家有人看到他手下一些人可以驱使,他那时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胥吏,不该有那种权利,所以我猜想他手里应该还有一批死忠于他的兵马,不多不少,刚好够上头那位忌惮的。”姜玉媪说完,心中暗暗想到,虽然现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不过已经几乎可以肯定,萧羡棠就是从那里出来的,只是听闻那里的人,便是尸骨都会被焚烧殆尽,从未有活人出来,这萧羡棠只是被点破气海,就被放了出来,是不是太古怪了些?
“也不知道这萧羡棠有什么过人之处,让上头那位忌惮于他。”姜玉媪有些困惑地说道。
秦敬宗看着姜玉媪,有些干巴巴地说道:“你那么聪明都猜不出来,我更猜不出来了。”
姜玉媪闻言,白了秦敬宗一眼:“你这莽夫。”
“是是是,我是莽夫。”秦敬宗也不生气,他能娶了女诸葛姜玉媪,本来就是三生有幸的事情,自然是什么都顺着姜玉媪。
姜玉媪看着秦敬宗一付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不由地叹了口气:“现在局势这么乱,咱们也确实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别的,还是想想怎么保住秦姜两家的好。”
听到姜玉媪提到保住秦姜两家的事情,秦敬宗的面色也跟着凝重了起来。
姜玉媪见他这般,有些不忍心,便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安慰道:“你也不必太担心,只要保持忠君,上头那位必然不会不讲道理。”
“我倒是想,但是你也知道那边,他们对三皇子可是看好着呢。”秦敬宗口中的那边,指的是秦家那边,他是坐到了将军之位后自立门户出来了,身边又有女诸葛姜玉媪出谋划策,早早的避开了这次夺嫡争端,秦家那边却还仗着跟先祖打江山的功绩,想要拿捏上头的那位,辅佐与他们更为亲近的三皇子上位,真是……不知死活。
姜玉媪听了秦敬宗的话,也叹了口气,秦敬宗担心秦家,其实姜家又何尝不是如此冥顽不灵?
“咱们现在也管不得那么多了,只管先明哲保身,再做其他打算。”
“玉媪……”
“秦敬宗,咱们还有子蓦,就算咱们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子蓦着想,何况,只有咱们保住了自己,才有命去求恩典。”姜玉媪语重心长的劝说道,此时的她几乎可以看到了未来的场景,但是大局已定,她唯一能做的只是保全自己这一个小家,或者最终因为牵连过多,只能保下秦子蓦这一根独苗,也是说不定的事情。
秦敬宗听了姜玉媪的劝,伸手抱住了姜玉媪,低声道:“要真有兔死狗烹的一日,秦家必不能逃,我愿意一力承担之,那时你若能回姜家去,自取和离书一份便是。”
姜玉媪闻言,红了眼眶,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回抱住了秦敬宗,二人久久不肯分离。
……
穆远山很闲,这几日他是真的很闲,虽然还是要代为批朱,但是明显这些日子的奏折不多,当然,也能是在奏折经过内阁的时候就被有心人扣下,以至于到了他手上的奏折少之又少,还多是一些没有什么意义的东西。
不过,穆远山不急,他觉得要急也是盛帝着急,他只管代为批朱,有多少批多少,没有就闲着。
“子詹,原来你在这啊?”霍明昭走了过来,手里还拎着一壶酒。
穆远山听着他唤自己的字,不由地眼皮子直跳,他是真怕了这个可以随意出入宫闱的左相爷了。
“左相爷。”穆远山心里不怎么乐意搭理霍明昭,但还是客客气气地拱手作揖。
霍明昭岂会看不出穆远山的不乐意,但偏偏他就喜欢瞧穆远山明明不乐意,却还是要违心恭恭敬敬的模样,便故意装作没瞧见他眼中的嫌恶之色,直接过来扯住了他,以免他寻了借口溜掉。
“本来是想在前面寻你小酌两杯,却没想到你今日没去前面,不知你是否病了,就过来了。”霍明昭摇晃着手中的酒壶说道。
“有劳相爷记挂了,下官只是今日没有多少事务,便没有前去,现在,想来圣上已经醒了,下官这就要赶回去,还请相爷先放手。”穆远山暗暗撇嘴,说什么来看他是否病了,哪有人瞧病带酒来的,分明又是想哄他一起去下棋才是真。
若是普通的下棋,穆远山倒也没有什么可躲的,实在是因为这个霍明昭的棋品太烂,一旦现不对劲,就开始想方设法的悔棋,简直没法一起愉快的玩耍。
霍明昭看着穆远山那避自己之如蛇蝎的神色,不由地一乐,心想这穆子詹有几分意思,自己这都还什么都没说呢,他就猜到自己是想拉他去小酌下棋了,寻常文武百官若是遇上这等事情,那都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偏偏他穆子詹避之如蛇蝎,真是有趣,有趣啊。
“穆大人,原来您在这儿呢。”老福顺急匆匆地走了过来,一把拽住了穆远山的另一只手腕,催促道:“圣上那正找您呢,您可快些吧。”
“左相爷,您也瞧见了。”穆远山一脸“为难”地看向霍明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