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姐,你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穆重岚看着许孤容,她沉默也就算了,许孤容这般一直沉默着,又算个怎么一回事?
难道,她们二人要这般对坐到日暮天明不成?
“也没什么,就是听了许多传闻,今日又见到了你,所以生出好奇,想要问一问。”许孤容说完,像是怕穆重岚会反悔一般,继续说道:“我其实是想问一下,你与你家夫君是如何认识的……似乎很是有趣,所以我想知道。”
许孤容这话说的着实奇怪,哪有人这么打听的。
不过,此时房内只有她与穆重岚二人,穆重岚也并不是个懂得何为话中话的聪明人,自然没有听明白许孤容其实是在暗指她仗势欺人逼迫萧羡棠娶了自己的行为有多么的不知廉耻,只当她是真的在问自己与萧羡棠的相识过程,便将自己如何被萧羡棠从水中捞了上来,然后又如何在青州再次相逢,以及为了他又做了多少的蠢事,全都说了出来。
随着穆重岚一件一件将当初萧羡棠如何讨厌她,她又如何锲而不舍追上去的事情细细诉说出来,许孤容的心也越来越寒。
萧羡棠与穆重岚的纠葛在青州并非是什么密辛,她只要想打听,并不难打听出来,她之所以要问穆重岚,不过是因为不甘心罢了。
“说起来,我肚皮上还被烫出了许多水泡呢,结果萧羡棠不但不领情,还摔了我给他的暖炉,警告我不许再做这种蠢事,不然他就把我丢到湖里去,哼,你说这怎么能算是我做蠢事呢?我又没被夫子抓到,明明就是他,如果不是他突然把暖炉砸了,夫子怎么会发现?”穆重岚说的正是当初怕萧羡棠会冻到,把暖炉揣到怀里偷偷带到学堂上给萧羡棠的那件事,说完还气呼呼的,显然是越说越气:“说来,他那个时候,比现在还凶,不但拿戒尺我手心,还打我屁股。”
“打你屁股?”许孤容很是震惊:“你……你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我背的诗不合他意。”
“诗?”许孤容有些好奇:“什么诗?”
“听说是一首夸人好看,希望能跟人一直好的诗。”穆重岚解释道。
许孤容更加好奇起来:“那是什么样的?怎么背的?”
“嗯,已经好久之前的事情了,我记得不太清楚,好像有什么缱绻犹压香衾卧,春意盎然声红绡帐,还有什么肌肤胜雪,琼琼玉峰初相见和春水潺潺为君开之类的,总之咬文爵字的,我背了好久才背熟,就想讨好他,结果他不等我背完就将我按在膝上好一通打,我都哭着跟他求饶了,他还要打,疼的我晚上只能趴着睡,还不敢跟我爹说。”穆重岚说到后面,已经开始咬牙切齿。
“……”许孤容愣了许久,才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他那样做,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穆重岚皱眉,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打自己的屁股也能算是为自己好。
“若不是为了你好,他怎么会……”许孤容轻声道着,眸子突然又黯淡下来。
穆重岚到青州时应是十有一二,虽然大盛近年民风开明,不再拘泥男女七岁不同席的旧礼,但萧羡棠将人小衣掀起翻看其肚皮,又或者将人带到怀中打其屁股,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君子该有的行径,可见即使没有逼婚一事,萧羡棠也一样会将穆重岚娶回去,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然而,为何偏偏是这个不懂他心的穆重岚呢?
“许姑娘?”穆重岚出声唤了一句。
许孤容回过神来:“怎么?”
“你方才话说到了一半,说他怎么会,然后就不说了。”穆重岚解释道。
许孤容抿了下嘴唇,神色有些古怪地看了穆重岚一眼,只觉穆重岚实在是……但最后,她又舒了口气,笑了笑道:“这个啊,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随口一说,说来,不知道穆姑娘知道不知道近日这大都中发生的一件大事?”
许孤容是为了扯开话题。
穆重岚却立刻紧张了起来,开口问道:“什么大事?是赈灾的事情出了什么问题吗?”
穆重岚这一阵子,一直都在忙碌醉霄楼与绝色坊的事情,还有安顿那些灾民,甚至连烧窑盖新房子的事情,她都去当了监工,目的就是为了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以免胡思乱想。
所以,许孤容说这大都中出了大事,穆重岚才会一脸的茫然,担心是赈灾队伍提前出了状况,当下恨不能立刻提着自己的诛邪剑去救人。
不过,等许孤容简单的说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后,穆重岚才知道原来许孤容口中的大事,并非是决堤受灾的最新进展,而是当今太后最喜欢的花生病了。
眉头皱了皱,穆重岚心里生出些不高兴,她觉得在这个灾民都无处安放,甚至被那些守城官刻意当做流民乱民抓紧大牢里看管的时候,太后她老人家为了株花兴师动众未免也太无聊了些,但还是随口问了一句:“什么花这么金贵?”
“七叶魁首。”许孤容开口道。
穆重岚一挑眉:“就是那个开的好像个咧嘴笑的大头娃娃一般的牡丹花?”
“……”许孤容暗道:咧嘴笑的大头娃娃是个什么鬼形容啊?“确实是一株牡丹。”
“那牡丹怎么了?”
“半个月前开始根茎发紫,叶片凋零,此时那紫线已经到了花枝,应该是快要枯萎了。”许孤容开口说完,便叹了口气。
其实她没有告诉穆重岚,这太后喜欢这七叶魁首,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