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这个时候还知道怜香惜玉,你这只手怎么不被整个砍掉,省的我浪费功夫!”
给穆黎川检查伤口的段祁轩冷冷的开口,语气可真的算不上好。段祁轩平时是一个漫不经心、吊儿郎当的人,一旦认真起来就非常的严肃。冷硬着一张脸剪开穆黎川手臂上的布料,露出里面深可见骨的伤口,翻出了狰狞的内肉。
接过丫鬟端来的烈酒,喝了一口,就对着伤口喷上去,疼的穆王爷都皱了皱眉头,但他还是道:“待会儿你家小姐过来,让她别进来。”
“您老还真是硬气,这时候还关心人家小姐,瞧着这胳膊干脆不要了得了。”段祁轩嘴上阴阳怪气的说着,手上的动作半分不慢,利落的用热水清洗着伤口,虽说嘴上话说的难听,但是下手的力度还是很轻的。
叶萱抱着弟弟准备进来,却被丫鬟紫兰拦在了门外。“段公子说,里面暂时不能进很多人,小姐待会儿再进去吧。”
叶萱心里虽然着急,但也是知道前世还有无菌空间,大抵是段祁轩担心人多伤口容易感染。她又不想添乱,只得焦急的站在门外守着,连怀里的弟弟都分不出心思哄着。
很快李长生就将药箱给拿了过来,段祁轩在里面翻了一下,喂人吃下止疼麻沸的药丸,这才取出细丝的针线,在火上烤了一下,就扎着皮肤缝合伤口,眼神专注而仔细,一点都不像平时懒懒散散的的样子。
不知过了多久,才将这条大口子缝合好,段祁轩取出一个药**将药粉洒在伤口上,这才拿了布将伤口包扎起来,吊在穆黎川的脖颈上。这才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抹了满头的汗水。
看着这人脱水发白的嘴唇和难看的脸色,大抵还是憋下到嘴边的话,没有再训斥这人,但还是忍不住说道:“我说我的好王爷,你可给我仔细这点,你说你这右胳膊伤了多少次,是,你是左右手都可以用,但是您忘了这手以前都经历了什么。”
看着抿着唇一言不发的样子,段祁轩心里有点堵,“行,伤口暂时我给你缝合了,但是你心里要清楚,你这伤口可不浅,以后有你受的。”
“我知道,但是当时那情况你没见到。”穆黎川抿着发白的嘴唇,道:“行了,我的手臂我还不清楚,你别在小萱面前说漏了。”
其实并没有他自己说的那么轻松,穆黎川这右胳膊早在两年前与天澜大战的时候受了伤,被暗箭穿了个彻底。差点就救不回来了,要不是段祁轩把他师父给拽了过来,穆黎川这只胳膊已经保不住了。
虽然两年已过早就恢复的看不出什么差错,除了还保留在上面一个铜板大小的伤口,但这只手臂使劲已经比不上从前,所以他用剑一直换了左手来。
段祁轩就是气在这里,明知道自己的手臂是个什么状况,竟然还伤的这么重,大抵是不想要了。但他也猜到当时估计是小丫头受到生命的威胁,不然这人也不至于此。
但是心里明白,嘴上还是不放过,“那个小丫头估计担心的不得了,你见过她就休息,等着吧,晚上还得发热,有你受的。”说完就冷冷的甩了袖子,出门而去。
看着门口等的着急的人,满眼的担心,段祁轩才软了语气,“伤口已经包扎好了,你进去看看他吧,把小蕤儿交给我,我去开一服压惊的方子给小孩儿。”
“嗯,麻烦你了。”叶萱将怀里面有点恹恹的小孩儿交给了段祁轩,她知道自己此刻的情绪有点不稳照顾不好弟弟,还是交给段祁轩这个医生好一点。
将弟弟交给段祁轩,叶萱这才吸了一口气推门进去。
一进去就看见躺在床上,面色苍白难看的人,嘴唇又白又干,额角还残留着汗水。她什么时候见过男人这么虚弱的样子,一时之间眼睛有点红。
穆黎川见着小丫头眼眶红红的随时要哭的样子,一时有点手足无措,只得安慰道:“我没事,有没有吓着?”
这不安慰还好,一句话刚说出来,叶萱积在眼眶里面的眼珠子就巴拉巴拉的往下掉,一边哭一边说:“吓死我了,有没有事?伤口怎么样?你可千万不要死!”
穆黎川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哭唧唧的小丫头,第一次觉得这人有了她现在年纪该有的样子,心里一时有点心疼又是温软,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擦了她脸上的泪水,可这人不哭不要紧,一哭起来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串一串的往下掉。
穆黎川无法,只得一手抚着她的脸庞,安慰道:“我真的没事,不会死的,不哭了好不好?”
这样冷硬狠厉的人,一但温柔起来可真的让人难以抗拒,叶萱的情绪稍有安抚,耸着鼻子望着人家,小嘴还是翘着,一副受委屈的样子。
穆黎川见这人的眼泪终于收了回去,松了一口气,眼角带着点笑意,轻声道:“去洗漱一下换身衣服把,我有点困了,就睡一会儿。”
“好好,你睡吧,我守着你。”叶萱忙不可跌的点头回道。
穆黎川沉入昏睡前耳朵里还留着小丫头“我守着你”这句话,心里隐隐的一片暖意。
梦里很沉,他回到了小时候,那是母妃还在,掖庭的生活很苦,这里的人各有各的身份,但是进来后都是一样的待遇。每天洗不完的衣服,干不完的活,母亲一双青嫩白皙的手也是老茧遍布。
但是这样的日子苦是苦但也是记忆里为数不多的快乐的时光。
穆黎川生母妍妃是先皇的一个普通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