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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室内, 叶廷之搬着一大堆东西。

“整理这些可花费了我不少时间, 嗯, 怎么了?”

他看向何棠江, 注意到他正在揉着耳朵。

“脑袋不舒服?”

“不是。”何棠江摇摇头, “大概是睡眠不足, 有些幻听了。”

“哈哈哈哈。”叶廷之笑着拍上他的肩膀, “是听刚才那俩小子忽悠你的登山故事听得有错觉了吧?”

砰地一声!正在帮忙搬东西的韩峥将一对资料重重往他们面前的桌子上一扔。

“就这些吗?叶廷之。”

叶廷之不满地看着他,挥着手,“有你这么跟顾问说话的吗?车里还有一箱,你去给我搬过来。”

韩峥斜睨了他一眼, 十分傲慢地转身去搬最后一箱东西了。

“嘿, 这小子,臭脾气,就是没说话有时候也能把你气的上火!”叶廷之看着他的背影直咂嘴。

何棠江对此深有同感。

“这些是?”他指着桌上那一堆, 刚刚被他们一起搬来的文件,“叶顾问你今天找我来, 和这些资料有关?”

叶廷之回头看他,突然咳嗽了一声, 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咳,那啥, 上回韩峥他们不是只给了你一把钥匙吗, 钥匙现在还开不了。我想给你的遗物就这么点, 实在有些太寒酸了,就把我手边和何山有关的一些东西整理了一下,挑今天送过来,想给你看看。”他仔细注意着何棠江的表情,“你要是不想看,我就收起来。”

何棠江按住他想要搬走资料的手。

“难得您一片好心。”他看似平静地问,“这里面都是有关何山的资料?”

叶廷之点了点头,又摇了下头,“我整理得时候一不小心太投入,将手头过去几十年‘常青会’的资料都整理了出来,哈哈,所以多了一些。不过你不要在意啊,有你爸的那几分资料我特地做了标注。喏,你看你这几份就是。”

何棠江接过他递过来的一个相册。相册是纸板封面,已经有些泛黄发霉了,何棠江用手抚摸了一下翘起来的封皮,翻开。

他看见了一群笑容洋溢的年轻人,都是十**岁的年纪,穿着二十世纪初流行的喇叭裤和白色衬衫,梳着几乎一模一样的大背头。在这张照片的左下方,还用红色字体表了一行字——2001年9月,摄于常青会大院梨树下。

叶廷之一直悄悄注意着他的表情,就把何棠江情绪一激动有什么意外,然而他注意到少年看着这张照片,目光却迟迟没有转动。许久,才听见他问。

“哪一个是何山?”

何棠江三岁的时候,何山就不在了,唯一的照片只有一张何棠江满月时的模糊合照,所以何棠江根本认不出来他父亲年轻时模样。

叶廷之连忙咳嗽一声。

“是这一个,在最中间,笑得都看见牙齿的这一个。”

何棠江仔细看着那个人。

何棠江和何山长得有点像,眼睛像,但是何棠江嘴巴不像他,何棠江的嘴巴像他妈妈,丰满有弧度,看着就是深情专注的那一款。

何山嘴薄,所以薄情。还好我不想他。何棠江这么想着,又翻开下一页照片。

这一份相册里记载着他父亲大学时代的所有回忆,都和常青会有关,可以看到他们练习的场景,也有准备去登山前聚餐的照片,何棠江一一仔细看过去,翻到最后,看到一张雪山的照片。

他认得这座雪山。

“k2。”

何棠江用手指抚摸着那直耸入云的峰顶,“所以那个时候,何山就决定攀登k2了?”

没有人回答他,何棠江回头看去,才注意到身旁已经没人了,屋外隐隐传来对话。

“你们什么时候续费?”

“快了快了,到期之前肯定续上。来,抽根烟。”

“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老叶。基地的训练室和器材,别人都是一租租三年,就你们是一年起租,现在还有两个月到期,到期前你们要是续不上,别怪我不讲人情。这都是规矩,我也是要工作的。”

“我知道,肯定不会让你为难……”

叶廷之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他们换了对话的地方。

何棠江回过神来,想着刚才听到的对话。训练室要是没钱续租,那韩峥的训练怎么办?社团也解散了,他十一月份还要去尼泊尔,不会受到影响吗?然后他赶紧甩头甩去那些杂念。

不管自己的事,想那么多干嘛。

何棠江看着眼前这一堆资料。

我只是想弄明白,何山究竟是什么人。

他又拿起一本登山笔记,翻看起来。

……

不知道过了多久,何棠江揉了揉酸痛的肩膀,终于从笔记中抬起头。

“这么多资料。何山是记录狂人么。”他刚才看了有好十几本笔记,都是何山大学时期写的,认真的程度不得不让人佩服,也难怪何山可以考上京华大学。想起自己和京华录取分数线那悬殊的分差,何棠江有些不是滋味了。

这不是等于承认自己不是何山那个抛弃妻子的家伙,真叫人不爽。

这是什么?

他看见一本名册。

“2001学年常青会成员登记表,2001年不是何山他们合照的那一年吗?”说不定通过这个名册,可以知道合照里的那些人的名字,再和他们打听一下何山的消息。

何棠江翻开名册,一一细数那些人名。

王丽,刘华……叶廷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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