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朗连忙还礼,语气中颇有点受宠若惊之态,“姑娘客气了,快快请坐。”
这江南头牌歌姬,那可是送万金都难以请到的人物,想不到,今日主动登门拜访了。
江小琬轻移莲步,坐定了,方娓娓道来:“小琬此来,是要拜谢李公子与那位姑娘的今日的相救之恩,不瞒公子,今日被救的那位女子,便是小琬的贴身家婢,名唤娟儿,若不是今日得蒙二位仗义出手,怕是要被活活打死了。”
“原来如此。”李元朗道:“难怪我们这里打架打得一塌胡涂,却独独不见了她,我还以为她趁乱跑了,其实,这等区区小事,我等也是举手之劳,姑娘这般登门道谢,实是太客气了。”
江小琬哀伤的低下头,道:“我们做歌姬的,虽然表面风光,但终是女流之辈,难免受人欺负,能得公子这般援手,实属感激。我听闻李府有人因为今天的事受了伤,甚感不安,故特来探望一下,这区区银两,权当做医药费吧。”
说着,江小琬从怀中掏出两锭金子,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足有二十两之多。二十两黄金,这姑娘出手还真阔绰呀。
李元朗眉头一皱,这医药费按理,怎么的也不能落在她的头上,她主动过来送银两,是什么意思?
“姑娘,冤有头,债有主,我府中受伤的人自是需要索些赔偿的,但,姑娘的家婢也是受害者,自然追究不到姑娘身上。这钱,姑娘花得好生冤枉,还是收回去吧。”
江小琬羞涩的一笑,“看这宅院,我自然知道公子的身家,区区几两黄金,公子也是不放在眼里的,但事情因娟儿那丫头所起,是我的一时疏忽,害得公子的人受了牵连,我心中很是不忍,才略尽一点绵薄之力。”
李元朗见江小琬态度坚决,心头转了几个念头,似她这等流连于达官贵人之间的女子,深懂逢迎之道,怎么会突然间对一个街边的婆婆这般关心?
是想巴结自己? 不能,刚刚来到这里,应该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若不是巴结,就算她日进斗金,也不会这么大手笔的拿出来给一个陌不相识的老婆婆吧。
想到这儿,李元朗缓缓的道:“怕不是,姑娘这金子,李某也不是白拿的吧。”
江小琬一愣,脸上娇羞道:“原来李公子是这般聪明的人,倒让小琬佩服了,那小琬就实话实说了吧,今日小琬冒昧登门拜访,还请公子看在小琬的面子上,将此事就大事化小吧。”
大事化小?
李元朗轻轻的咳了一声,“嗯,不知姑娘想要李某如何大事化小?”
小琬道:“公子,这次街头之事,那婆婆虽然伤了,但虎爷的兄弟也伤了,双方都没捞到什么好处,如今婆婆又收了些银钱,想必她也是心中欢喜,公子就权当此事没有发生过吧。”
“虎爷的兄弟?当时打了你那婢女的,可是那位虎爷的兄弟。”李元朗向她诠释着事实。
江小琬却无奈的一笑,“都是自家的人,犯了错误,惩戒一下而已。”
惩戒?当时往死里打的时候还说是惩戒?
李元朗沉吟了一下,“姑娘就这般惧怕那王老虎?难不成,这里他就做了地头蛇?”
小琬无奈,只得叹了一口气:“公子初来乍到,不知这里的情况,情有可缘,我便说与公子听听吧,这姑苏的水,通往我南楚各界,是所有货物运输的重要通道,这王老虎掌控的,正是这里的漕运,除了官家的漕运队伍外,这里的一切运输船只都是虎爷的,就算是有些外来的保镖运输船只经过,也要给他上些银子。这漕运每日出出入入的货物不计其数,粮食,私盐,都在其列,李公子是大格局的人,想必也能估算得出,我所说的这些,是多大的买卖吧。”
李元朗没有说话,但眉头却是皱了起来,他以前就听说过,这江南知府便是个给万金都不换的肥缺,如今这王老虎能掌控了一方的漕运,那整不好,都能富可敌国呀。
“看起来,这王老虎朝廷上还真是有个好靠山呀。”
若是没有一个可以替他遮风挡雨的人,就凭他手头上的来钱道儿,估计他在这里,早就被几个大哥给乱刀砍死了。
小琬会意的一笑,“公子能领会这一点便是最好,此处山高皇帝远,还请公子独善其身,莫要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受了无辜的牵连。”
李元朗试探性的问:“不知,这王老虎背后的靠山,是哪位朝中重臣的管家或者是亲戚?李某平日里也在京城活动,倒要见识一下。”
江小琬也轻轻摇头,“我也不知,只是有一次,曾随酒桌侍奉过一位京城来的贵客,听说,是太子殿下的门客。”
“胡说八道!”
李元朗一听这话,立时拍案而起,“当今太子宅心仁厚,尔等休要在坊间造谣,莫要坏了殿下的名声。”
江小琬没想到李元朗反应这么大,吓了一跳,连忙陪着笑,道:“对不起,对不起,是小琬失言了,想是那人是在酒席间故意吹牛的吧。我们都是没进过京城的人,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
李元朗这才发现失了态,连忙压住脾气,劝诫她道:“你在民间,切不可枉自传言皇室中的事,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
江小琬点了点头,偷眼看着李元朗,“公子对这太子的名声这般看重,看来,是与太子有些交情的吧?”
李元朗不想与外人多谈自己的事,连忙道:“那倒没有,只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