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目不转睛地看着西陵。
若说二圣皇子失明后唯一的好处，便是她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看着他这张动人心魄的面容。
“恩。”西陵淡淡地应了一声。
芸娘又问道：“大祭司潇湘子去了外界那么多年，如今终于回来了，应当是已经查出了三圣公主和大圣皇子的死因了吧？”
西陵闻言，苍白的唇角掠过一抹冷笑，“你当真以为，潇湘子去外界，是为了调查我三妹和大哥的死因吗？”
见西陵的脸色冷了几分，芸娘低声道：“芸娘愚昧，还请二圣皇子明示。”
西陵浅浅地抿了一口茶，才又说道：“如果我没猜错，当年刑羿去外界时，便已经调查清楚了我三妹和大哥的事，之后元尊又派潇湘子去，定是别有用意。至于是何目的，我还不清楚。”
“不管有什么目的，但以潇湘子和三圣公主的情分，他既然去了外界，定也会努力寻找三圣公主的转世。二圣皇子不如去问问他，或许他已经有了三圣公主的消息。”
西陵轻轻摇了下头，“自从当年我三妹出事，潇湘子与我大吵之后，我们二人这几万年来，便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即便是撞见，也形同陌路。所以，就算他真有了我三妹的消息，也绝不会向我吐露半个字。”
西陵缓缓闭上双眼，脑海中又浮现出了当年潇湘子怨恨的眼神。
耳边仿佛又听见了潇湘子的责备之声，“西陵！若非你自作主张放走心月仙，心月仙也不会死！即便让她嫁去了天一界，至少她还活着！而不是如现在这般尸骨无存、魂魄无踪！”
西陵轻叹了一声。
或许，当年他真的做错了。
“您没有做错什么！”芸娘看出了西陵的心思，说道，“即便当年您没有偷放走三圣公主，以三圣公主的性情，就算是死，她也绝不会嫁给一个从未见过面，且根本就不爱的男人！”
西陵不语，唇角微微泛着一丝苦涩的笑。
芸娘心疼地看着他，“是元尊逼死了三圣公主！倘若当年元尊不逼迫三圣公主远嫁，不命大圣皇子前往外界捉拿三圣公主，三圣公主也不会死！他们凭什么要责怪您！”
她着实替二圣皇子感到愤懑不平。
当年，元尊惩罚二圣皇子私自放走了三圣公主，施以咒术让二圣皇子的眼睛再也不能视物。
本来大圣皇子死后，最有望继承元尊之位的人应该是二圣皇子。
可是因为三圣公主的事，二圣皇子不仅落得个双目失明的下场，还彻底失势。
从那之后，元尊甚至不许二圣皇子再上朝议政。
甚至连从小和二圣皇子交好的大祭司潇湘子，也将二圣皇子视为罪人。
“他们凭什么要这样对您！”芸娘越想越气，“您才是这个世间上，真正疼爱三圣公主的人！”
西陵修长的指尖捏着杯盖，轻轻拨弄着杯中漂浮的茶叶，暗哑的声音淡然道：“何须在意他们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