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前面堵了很多人,每个人面『色』都是分外哀戚的。
阮白拨开前方的人群,僵硬的望着那断壁残垣下的狼藉。
碎石下有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救护人员抬着担架上那个小姑娘,放到了稍平一点的地上,鲜血还顺着那白布一直流,一直流
因为担架上的那个小姑娘被盖着白布,看不清她的脸,但是能看到她似乎扎了两个羊角辫
从她的身形,年龄,还有那发辫来看,似乎都很符合软软的形象。
阮白捂住了嘴巴,她一直拼命的摇头,强迫自己不要哭出声来。
不,她的软软不会出事的!
她那么乖巧,那么懂事,不会就这样离开自己的!
“软软,告诉妈妈,不会是你对不对?你上午的时候还说,你要给妈妈带一束玫瑰花回来,妈妈一直在等着你回家你还说,等你长大了,你想做一个舞蹈家,还想做一个画家,等你长大挣钱了,你就带着妈妈环游世界宝贝,你的愿望还没有实现,怎么可以离开妈妈?软软我的软软”
悲伤过度的阮白,像个疯子一样喃喃自语。
周围的人并没有嘲笑她的失态,反倒以同情的目光望着她。
失去爱女的痛苦,大家都感同身受,只觉得这个丧女的年轻母亲好可怜。
“太可怜了,孩子这么小就没了,真要命哦”
“天灾**哪有什么办法?要怪就怪黑心的开发商,竟然弄这么烂的楼盘,作孽啊!”
“”
别人在议论什么,阮白根本就听不清。
她冲到担架面前,望着那盖着女孩的白布,想伸手扒开,却又迟迟不敢。
有好心的市民同情她,善意的提醒她道:“这位太太,这究竟是不是你女儿还不好说,你最好亲自确认一下。”
阮白却恶狠狠的瞪视他们,歇斯底里的尖叫出声:“不,不可能!这绝对不是我的女儿,我不要看。我的软软说她很快就回家了,说不定她现在就在回家的路上。我的女儿很乖的,她从来不会『乱』跑,有什么事情会第一时间跟我打电话她平时还会帮我打扫卫生,帮我照顾小弟弟,她每天上学前会给我一个临别吻,她就像一个小天使一样让人开心,快乐,她不会离开我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痛哭出声,拼命的给自己做心理暗示。
年轻的军官颜骥尘见她状态不对劲,不禁微微蹙眉。
他看到小女孩那个绑着发辫的蝴蝶结,掉了一只。
颜骥尘深知痛失爱女对于一个母亲的打击,更知道阮白不敢面对白布下的稚嫩面孔。
于是,他将蝴蝶结捡了起来,轻轻的递到阮白手里:“这位女士,你看看这是不是你女儿的东西?”
阮白望着那粉『色』的蝴蝶结,整个人都崩溃了。
粉『色』的蝴蝶结,看似普通的造型,但是上面却镶嵌着小小的钻石。
钻石呈心形,是她曾经逛商场时候,顺便给软软买的。
望着那熟悉的蝴蝶结,她不由得滑落在地,双手捂住了脸,脑海中一片轰鸣,耳里却闪过软软甜美的声音:
“麻麻,这个粉『色』蝴蝶结真好看,你给我扎两个小辫子,然后给我戴头上好不好?”
“好,只要我的小软软喜欢,怎样都可以!”
“谢谢麻麻,麻麻真是天底下最美丽最温柔的麻麻!”
小女孩童稚清甜的声音,似乎还响彻在阮白的耳廓。
阮白的指尖还萦绕着女儿的发香
可没想到一转眼却天人两隔,这让她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软软,软软”阮白扑倒在担架上,她跪倒在厚重的砂砾和残骸下,膝盖被磨出血丝来,可是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现场一片混『乱』,阮白悲痛欲绝的模样,让很多人更加的红了眼,就连颜骥尘这样铁骨铮铮,经历过无数生死的汉子,都有些不忍心。
“这位女士,麻烦您让让,我们要带她离开了”戴着口罩的救护人员,想要拉拽起阮白。
阮白双眼早哭的红肿,她身子一颤一颤的,想要站起身,可身上却仿佛有千万斤的重担,让她动弹不得,她觉得自己呼吸不畅,整个灵魂似乎都跟着萎靡了下去。
在救援人员即将带着那具稚嫩的尸体离开时,阮白鼓足了勇气,轻轻的用手撩开了那一层白布
白布下是一张可爱,但苍白陌生的小脸,脸型完全跟软软不同。
那不是她的女儿。
阮白震惊的泪都卡在了眼眶,不是她的软软,她稍稍松了一口气。
但望着那张生息全无的小脸,她的悲伤度数并没有降低,反倒越涨越高。
虽然这不是她的女儿,但也是一条鲜活的小生命。
她悲哀的想,倘若她的父母得知这样的噩耗,又如何能承受的住这样沉重的打击?
突然间,阮白的手机响了起来,看到来电显示,她急切的按了接听键,
声音慌『乱』而凄厉:“软软,是你吗?宝贝,告诉妈妈,你现在在哪儿?”
手机那端的小软软,被麻麻暴躁的语气吓了一跳,她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麻麻我我跟同学在四季花店这家花店是同学的亲戚开的,说要是买花的话,可以给我们八折优惠所以所以我们就过来这里了麻麻你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
阮白忍着眸里的泪水,有一种得知女儿活着的侥幸惊喜,但她的声音依然在发颤:“软软,以后不管你去哪里,一定要给麻麻打电话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