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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早就算计好的陷阱。
回春堂医死人,不但不认,还出手伤人,那小伙子撞到她马车上,依她的性子,不可能坐视不管,她一插手,便正中他们的下怀。
回春堂受尽诬陷,逼不得已之下报官,那小伙子心里害怕,便把她抖了出来。
她眼红回春堂,使阴招抹黑,本就人神共愤,高远再以护驾的名义,将镇国公主的身份公诸于众,整个长安的百姓都会知道,镇国公主手段阴损,仗势欺人。
萧家失尽人心,便也想让她身败名裂,只不过,这拙劣的手段,不像出自萧丞相之手。
容九抬眸一掠,对面茶楼的一雅间,木窗半开,逆着光,看不清里面的人,只看见一只纤纤素手,端起了茶盏,优雅地轻抿了一口。
原来,容云倾当真和太子勾搭上了。
容云倾等着看戏,等着看她跌落泥尘,身败名裂,微抿的嘴角,缓缓扯开一抹冷笑。
容九收回目光,让百姓起身。
高远也跟着起身,容九冷笑了一下:“高将军确实有罪。”
高远的身子都直起了一半,猛地听到这话,又只得跪了回去。
竟然要让天下人觉得,她仗势欺人,那她今天就仗势欺人一回。
“街上有人闹事,都这么久了,你们才到,高将军是爬过来的吗?若不是有陵月相护,只怕现在,高将军不是向本公主请罪,而是该向父皇请罪了。”
淡淡的声音,像是随意地说了一句,高远面色微变:“末将,”
容九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颇为玩味地笑了笑:“父皇将护卫长安的重任,交给神虎营,神虎营便是如此尽忠职守的?若今日真有贼人谋害本公主,等高将军来救本公主,本公主和这一街百姓,早就死无全尸了!”
高远按着太子的吩咐,只管回春堂闹起来,等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他再来揭穿镇国公主的身份。
可镇国公主也太难缠了,直接将他怪罪上了。
若是别人,遇到这种情况,最怕被说仗势欺人,只能息事宁人,她却反其道而行,把事情越闹越大。
她那一番疾言厉色,何止是在怒斥神虎营玩忽职守,简直就是在暗讽太子殿下。
不单满朝大臣,百姓也会质疑神虎营,到底有没有护卫长安的能耐。
毕竟,神虎营护卫不力,遭殃的也是百姓,事关性命,谁人不怕死!
容九目光淡淡地扫过神虎营的一众将士,凉声道:“高将军还是想好说辞,该怎么向父皇请罪吧。”
高远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陛下近来越来越护犊子,他被镇国公主抓住把柄,闹到陛下面前,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容九眸底静如深湖,看着满街百姓,淡淡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当真是本公主仗势欺人,使阴招抹黑回春堂,本公主甘愿受罚,可若是有人居心叵测,设局陷害,本公主也决不轻饶,颜总管,”
颜总管躬身拱手道:“在,”
“去京兆府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