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家如今就是过街的老鼠,人人唾弃,就连穆衍下朝回府,也被砸了一个臭鸡蛋,偏偏又不能将其关押治罪,否则民愤沸腾,事情就不是穆家能掌控的了。
穆夫人脸上的皮肤都快搓破了,还觉得有一股臭鸡蛋味,气得脸色铁青:“老爷,这些刁民也太无法无天了,当朝宰相的府邸,他们竟敢上门闹事,简直岂有此理!老爷为何不把那些刁民抓起来治罪?”
穆衍的脸色也不好,但毕竟是当朝宰相,自有一股沉敛气度:“百姓是为太子妃上门讨公道,如何治罪?只怕本相这边刚把人抓起来,那边御史台就已经上折子弹劾本相了。”
穆夫人咽不下这口恶气,恼恨道:“难道就任由那群刁民中伤歌儿,中伤穆家?”
“中伤?”穆衍心有郁气,语气也便冷然起来,质问道,“坊间流言,从未夸大,说的俱是事实,哪一句是中伤?难道那些诋毁太子妃的流言,不是从穆家传出去的?当日在望风楼,恒儿辱骂太子妃,和沈家的公子打了起来,谁不知道?”
外面流言如刀,穆清歌脸上却无半点恼火急惶,反而温声劝着穆夫人:“母亲,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堵不如疏,穆家如今被流言推到风口浪尖上,所言所行,更得谨慎小心,时日一久,流言总有平息的时候,而且女儿相信,谣言止于智者,女儿如何,不是外面流言说两句,便能断定的。”
穆衍满意,对穆夫人道:“长安城中最不缺的,就是高门大族的笑料谈资,等有新的谈资流出,谁还关注今日之事,我们不予理会,谣言自然也就不攻自破。”
“那和缩头乌龟有什么区别,歌儿是我的心头肉,我不容任何人诋毁。”穆夫人绞着锦帕,恨恨道。
“歌儿是你我的心头肉,太子妃就不是沈家的心头肉?歌儿入不了陛下和殿下的眼,是穆家没有这个福分,你迁怒于太子妃是一错,在恒儿面前口无遮拦,以至于他闯下大祸是第二错,母亲如今潜心念佛,不理俗务,若是惊动她老人家,便是你我不孝。”
穆夫人看着穆衍脸色带寒,心里发怵,但心口堵着气,气郁道:“我不就是在家里发发牢骚吗,一个小小的乡野丫头,如何能跟我的歌儿相提并论,她连歌儿的一根脚指头都比不上,要不是她使了什么狐媚手段,能成为太子妃?六宫无妃,只娶一妻,她也配!也不怕折寿!”
穆夫人越说越气愤,手里的锦帕都快被她绞烂了,穆衍眼底隐着怒色,脸色也沉了下来。
“她出自公主府,是太子妃,是未来的皇后,可不是什么小小的乡野丫头,日后,别说歌儿与你,就是本相见了她,都得行礼,连东周的公主都踏不进东宫半步,林家更是流放三族,夫人要是不想断送了穆家,今日说的这些话,最好全都烂在肚子里。”
穆夫人被穆衍冷沉的目光盯得脸色青白,不敢再口出恶言,不满道:“老爷都纡尊降贵,亲自登门赔罪了,沈家还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