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歌倒是个厉害的,容九不由高看了她一眼:“魏小姐口无遮掩,在座这么多人,都是自小与她熟识之人,甚至有些还交情匪浅,却无一人为她解围,还真是凉薄,而穆大小姐为她解围,也并非是你们姐妹情深,而是要在一众贵女之中,反衬出你重情重义,毕竟你德才兼备的名声在外,既踩了众贵女一脚,又让魏小姐对你心生感激,还会让父皇另眼相待,觉得你才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选。”
容九那话,就像掌掴,贵女们一阵面红耳赤,可等听完后半句,看向穆清歌的目光,就阴冷不善起来。
穆清歌脸色变了又变,容九将她的谋算,赤裸裸地展现在大庭广众之下,今日过后,只怕满长安的贵女,都会与她为敌。
这才惊觉自己是小看了她,容九来长安不久,便能让楚帝亲封她为镇国公主,能让天下奉她为神明,就连权倾朝野的萧家,都折毁在她手上,满朝大臣无一不是对她忌惮三分,自己这点小伎俩,在她眼里不过是跳梁小丑。
半晌,穆清歌说道:“公主所言,欲加之辞,臣女自问问心无愧。”
“魏翎嚣张跋扈,自以为有淑贵妃撑腰,有魏家庇佑,往日里目中无人,在一众贵女之中,有谁不知?你却道她性情直率,心直口快,是故意羞辱她,打她的脸,还真当本公主是个没脑子的?”
魏翎脸色难看,原本的感激之情,早已被怒恨所取代。
容九见穆清歌脸色发白,讥嘲冷讽了一声:“你们这些贵女,有个好的出身又如何?还不如乡野之人,你们满心思的诡谲算计,如此心术不正,还想进东宫为太子妃?好在父皇无意为七哥选妃,否则,由着你们进宫兴风作浪,后宫朝堂还有安宁之日?”
众人面色复杂,不是失落,还是惊愕。
她们都以为今日的宫宴,是为太子选妃,可楚帝却并无此意。
是楚帝心中已有人选,还是楚洵真如流言那般,有难言之隐?
但不管是哪一种,她们都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容九得罪不得,得罪了她,想要嫁给楚洵,那就是痴人说梦。
而这一切,都是因穆清歌而起,若非她心思叵测,连累了她们,岂会有这无妄之灾?
贵女们看穆清歌的眼神,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出两个窟窿来。
穆清歌两眼微红,水雾盈盈:“今日进宫,不过是为庆贺太子被封储君,又如何扯上太子选妃?公主如此看待我等,叫我等情何以堪?”
容九哂笑,微挑着唇角:“惺惺作态,扭捏虚伪,世人道你德才兼备,还真是抬爱你了,你既知自己当不起,就不该出来丢人现眼。”
穆清歌先前这般说,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可从容九嘴里说出来,就是狠狠打了她的脸。
穆清歌端庄的面容上,闪过阴恨怒愤,容九却不管她的脸色有多难看,继续道:“你们一个个都想当这太子妃,可在本公主心中,有资格为太子妃的,普天之下,不过唯萧玉一人。”